燕离却是陌生人,唐思带着我和燕离进大营是没问题,可是黑豆怎么办……
黑豆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小拳头挥舞了一下。
“我们买个篮子,把黑豆装进去。然后让假莹玉也早产,到时候把人换回来。”燕离提议道。
“准奏。”我点头同意。
于是,燕离提着篮子,我们两个跟着唐思进大营。
守卫士兵看到唐思先是一愣,随即惊喜道:“唐先生回来了!”
这一声嘹亮的,很快传了出去,我看到已经有人去报信了。
唐思在军中没有军衔,但是在白杨谷九雷阵的表现足以征服很多士兵,对于陶清和他这一类没有军衔的首领,他们一律尊称为“先生”。
唐思对那人点了点头,领着我们便进了大营。
因为手上提着孩子,担心她一个哭出来漏了陷,我们当务之急是把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按我们的既定计划,就是送到陶清那里,由唐思和燕离去见陶清,我要先见师傅把问题问个清楚。唐思燕离走一个方向,我自行向师傅帐篷走去,却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出来一问——
“沈相?”路过士兵一愣,答道,“沈相今日一早便已出使闽越了。”
我如遭雷劈,恍然大悟:那婚期当初说是定在七日后,但从陈国到闽越路上要时间,到闽越之后准备要时间,师傅定然是要提前出发的!
他奶奶个熊!
我咬牙直杀陶清的帐篷,门口的守卫被我满脸的杀气吓了一跳,以为我是刺客——我顶你个肺,有我这么裸、奔杀来的刺客吗!
里面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陶清低沉的声音传来:“放她进来。”
我掀了帘子踢腿进去。陶清抱着黑豆,脸上还带着笑意,偏转了脸向我看来,眉梢一挑。
几个月不见,他好似又晒黑了几分,好像瘦了,又好像壮了。
不对,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我窜到他面前,开门见山说:“快点,把我师傅他们抓回来!”
“抓?”陶清皱眉,“他们逃了?”
我抓狂!
“你怎么能让他去和亲呢!他这根本是送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就算他身边跟着乔羽,身入虎穴,难道还能全身而退?他和乔羽哪个受了伤老子都会吐血!把他们两个人还给我!”
陶清缓缓放下黑豆,黑豆这会眼睛倒瞪大了,直勾勾盯着陶清,小拳头紧紧攥着他的指头,一点也不怕生。陶清低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将她交到唐思手中,又对两人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和她说。”
黑豆呜呜了几声,被带走了……
“有什么话快说,说了把师傅和乔羽接回来!”我坐不住地转来转去,被他按住了肩膀。
“身子还好吗?”陶清避而不回应。
“你不下令我下令!”我怒了,转身要走,陶清一把拉住我的手臂说:“我等一下就要走了。”
“什么?”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诧异地回头看他。
陶清揉了揉我的脑袋,把我脸上的易容轻轻抹去。“我等一下就会领军北上,但是是秘密行军。凉国已经决定大举进攻了,北方无将,我让贾淳杰领了五万精锐先行,莲儿暗中调集北武林力量,部署江湖奇士,为北方战场做好准备。白樊会留在南方对付闽越,闽越小国不足为惧,但是仗也不好打。”陶清拉着我的手坐下,缓缓解释道,“陈国的帝都在北方,一旦凉国军队越过边境,不出两日便可直攻帝都。凉国隐忍数十年,对陈国的威胁远在闽越之上,北方边境守军虽早有防备,但也难敌凉国倾国之力进攻。那日白杨谷山崩,我和东篱、白樊商量过后做了决定,借机夸大伤亡,其实暗中将主要兵力调往北方,留在这里的兵力勉强能与闽越僵持一段时间。但是闽越得凉国支援,加大了我方的火力进攻,虽然一时半会不会落败,但一旦阵地失守,守军后撤,很容易便会被他们发现我们隐藏了实力,如此一来凉国定然防备,想要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也难以成功。”
我接口道:“所以你们再提议和之事,企图拖延时间?”
陶清点头,“蓝正英以为我们失了东篱,后方便难以维持稳定,要打下陈国会更轻而易举。现在的情况不同以往,他们没有必要杀东篱,牺牲自己国家的名声。从那边探来的消息看,他们早已与凉国有了协议,一旦凉国打下陈国江山,就会割让南部三郡给闽越。”
我嗤笑一声,鄙视道:“与虎谋皮,到时候只怕凉国会直接南下,把闽越一并吞了。”
“当局者迷。”陶清叹了口气,“蓝正英不这么想,她是倾国之力在赌了。”
“你也是在赌!”我不认同地摇头,“没错,蓝正英是没有必要杀东篱,但是你有十成把握吗?谁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发癫,谁又知道她身边会不会有什么变态对我师傅下手?你这样做和蓝正英又有什么区别?”
陶清眉头一皱,退开少许,声音蓦地冷了三分。“自然不同。她用全部身家下注的赌局只有一成胜面,而我们有九成。”
“呵!”我无力一笑,叹了口气,从桌上拿起一杯水,“那还是赌。我问你,如果这杯水里有毒,我喝下了有可能会死,你会不会拿我的性命去赌?”
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杯子,怒斥道:“荒谬!这两件事怎可相提并论!”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样的!”我也怒了,比嗓门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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