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翰林?即使这个翰林头衔,还不是靠庄家名号得来?说什么龌龊算计,你若是离了这个庄家,你去问问还认得你庄大老爷?”
顿了顿,昂首又道:“生为家族一份子,哪个不要为家族尽责?既享了这荣华富贵,便要付出代价?她……”庄母指着躲在阴影里的庄姜,愤愤道:“这么点儿的黄毛丫头,天天想着怎么让庄家存立,那fēng_liú杜三郎岂是好相与的?一窝子莺莺燕燕,外面还养着几个唱的,我们好好的这么一个金贵闺女……”突然一行清泪流了下来,喃喃道:“让嫁谁就嫁谁,眼皮都不眨一下……”
“祖母!”庄姜再也忍不住,“噗通”跪倒在地,多少委屈,多少心痛,多少叹息,多少不眠之夜,此时此刻,真想放声大哭,可是……,她只埋着头,紧紧抓住祖母的衣襟,紧紧的。
第一卷人间道第十四回惊天秘闻
“庄家女儿?”庄瑜似是被母亲的话彻底激怒,望着庄姜冷笑道:“我这种只知风花雪月的痴儿,哪里生的出这样深明大义的女儿?”
屋内突然静寂下来,庄母与庄姜都愣愣地看着庄瑜。
庄瑜见两人似信不信,干脆捅破这层纱,也好为自己女儿争个好前程,对着庄母叩头道:“母亲,那楚家贱……楚家女从嫁我时便怀了一个月的身孕,我……她一开始便答应我,马上娶了春儿,以后家里的事情全由春儿做主,因此我便瞒了来,说起来也奇怪,这女子的胎月与常人颇为不同,一般不过十月,她却足足怀了十二个月,因此你们皆未生疑……”
“胡说!”庄母“啪”地拍着案头,把庄瑜的话硬硬截断,下意识地瞄过膝下的庄姜,见小女儿把头低到极限处,抓住她衣襟的手早已放开,跪着的身姿乍看似巍然不动,仔细瞧却早已抖成一团,心里微微生出一丝怜意,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仔细盘查,回头却见儿子面上再无先前恐慌之色,而是愣愣看着庄姜,似悲悯,却痛恨,又茫然。
庄母不由也恍惚起来,相公怎么强逼自己儿子娶一个不贞的女子?当年儿子登科及第,状元天下,前途似锦,正要与青梅竹马的小春子完婚,相公却突然强要儿子娶楚太医的女儿楚澜,当时不仅儿子强烈反对,连她都懵懂不解,只是相公也不肯多说,只含含糊糊暗示涉及宫闱,不可多言。
宫闱……
那年——
大行皇帝龙体不豫,不久驾崩东阳宫……
今上从众多皇子之中脱颖而出,继承皇位……
自己相公从礼部侍郎之位直接入阁……
儿子为婚事抗命绝食,被救活后终于娶了楚澜为妻,可从此不再留心仕途,只在翰林院混差度日……
楚太医积劳成疾,在皇上驾崩女儿嫁人之后,心力交瘁而亡……
有些事情,埋在心里,不去碰不等于不懂得,庄母虽然面上说庄家不偏不倚,何尝不知从前的皇位之争里,相公必是今上的暗棋,所以生前才会得到如此圣眷,只是……
难道大丫头是龙子凤孙,先皇之女?可如果是这样,自有百种法子善后楚氏,为甚偏偏托付给了庄家?
庄母心电转念间,低头看了看跪着庄瑜与庄姜,轻吁了口气,庆幸亏得把一干众人都屏了去,这事关庄家名节,又涉及宫闱秘闻,但凡知晓内情,自然有一个杀一个,有一双杀一双,而如今……她阴晴不定地看着庄瑜,这事儿子未必知晓些什么,倒是楚氏嘛……
现在看这情形,二丫头的婚事儿子是铁了心要为其做主,罢罢,自己一门心思教训儿子,本承望解开他与大丫头之间心结,却反倒捅出这惊天筏子来,听闻那赏春会上是二丫头主动相诱,这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要责怪,要闹腾,要寻什么心爱之人,找你的宝贝闺女便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大丫头的身世……
正想着,突然听见外面婆子传唤“大太太……”
只听传来“蹬蹬”脚步声,接近着是秦嬷嬷的私语,庄母高声喊道:“让她进来。”门“吱呀”一声打开,帘子一挑,楚氏摇摇摆摆走了进来,三十许的美丽妇人,身上披着一件素白缎子的毛毡斗篷,揣着瑞金镶边的桃红灯笼袖,不施粉黛,肤白映雪,只是长颦减翠,瘦绿消红,发髻凌乱,自是得了消息匆忙赶来,不及梳妆打扮。
“老太太——”见庄母在,楚氏畏缩地向后退了一步,她自来是怕这个婆婆的,或者说,自从她来到庄家,除了自己女儿,任何人她都怕,她的人生自从十五岁那年就戛然而止,此后的日子全是不着边际的茫茫无涯,浑浑噩噩地嫁入庄家后,对丈夫恐惧,对过去怀念,对儿女愧疚,慢慢织成了她生活之网,网外是可怕又生硬的现实,网内则是她那曾经拥有过的青春浪漫,眼眸似水,丰神如玉,那个他与她的故事。
“老太太——”楚氏退到屋内的阴影里,怯生生地又叫了一次,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庄瑜与庄姜都低着头跪在那里,老太太看着她的表情也诡异的可怕。
庄母何等人物,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指着对面的鎏金边雕漆花塌道:“坐”。
丈夫与女儿都跪着,楚氏哪敢坐,面对着老太太烁烁的目光,不知为甚腿膝一软,跪了下来,绞着手里的帕子,鼓起勇气道:“老太太,都是我不好,还请您和……相公别生姜儿的气。”
你不好?
庄母听了这话想笑,对于这个儿媳她真的几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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