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八幅锣裙,晴儿笑道:“小姐,今儿什么日子,你恁地如此打扮?”
庄姜笑道:“怎么?我平时就是烧糊卷子不成?”
晴儿歪了歪头道:“也不是啦,小姐平日里极是素气,如今却越发精心。”
静儿见晴儿说这话,捏着她的苹果小脸道:“你这丫头,小姐精心不是好事?快给小姐上饭,恁得这么多话。”
一时大丫头们指挥小丫头上了早食,庄姜正喝胭脂米粥,行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脸上凝重,低低道:“小姐,二奶奶在哪儿,似乎有什么事端跟小姐有关……嬷嬷说的。“
“哦”庄姜点了点头,用缎绢试了嘴角,站起来道:“去老太太那儿看看。”
一时晴儿打了帘子,庄姜带着行儿慎儿两个去请安,穿过几处院落,刚到文澜苑,便听见二奶奶的声音道:“可不是,幸得大小姐福分大,没有嫁了那破落户,要不我们庄家可是亏死了。”听了这话,庄姜停住脚步,影壁前守院的婆子见是她,高声传唤道:“大小姐。”
屋里顿时消了声,红福打帘子,庄姜走了进来,见满屋红翠柳绿,假装不闻,不动声色地对着老太太福身道:“老太太”,又对二奶奶道:“婶子”。
二奶奶邈了老太太的脸色,拉着庄姜的手道:“正是说你呢。”
庄姜笑道:“二奶奶又要编排我什么?”
二奶奶这些年一直主持中馈,与庄姜虽然来往不多,但是因为皆精明聪慧之人,交情亦不差,听了这话,笑道:“哎呀呀,冤枉啊,我就是猪油蒙了心,也不敢编排我们老太太的心尖尖哩,是说杜家那个三郎。”
庄姜心头一跳,余光里瞟过庄母,见庄母脸色坦然,并无怒色,反而嘴角微弯,心下笃定,问道:“他怎么了?”
二奶奶叹了口气道:“说起来,污了大小姐的耳朵,只是又不得不说……”顿了顿道“杜三郎的那个外室,其实是青楼里花魁,艳动名都,不少贵家公子都是她的入幕之宾,被杜三郎哄了过来,做了金屋藏娇的那只鸟儿,谁知这三郎也太水性,喜欢了几天以后又丢在脑后,那花魁毕竟是个卖的,耐不住又勾搭了新人,最后被杜三郎抓了个正着,若是那新人是个浪荡子也罢了,却偏偏是会家子,两下里打了起来,杜三郎被人家打折了腿,现下正躺在太医院呢……”
庄姜“哦”了一声,问道:“那个人……”
二奶奶的眼眸微闪,道:“人家是高手,飞来飞去的,谁能找得到?再说,这种事情,杜相还嫌丢人不够吗?”
庄姜不再说话,闺阁女子,听这种事情是很失礼的行为,可事关未来夫婿,又不能不听,听了之后,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
“大丫头,到我这里来。”庄母拍拍漆光水色的床榻,庄姜到庄母身边坐下,这种事情,老太太没有什么话,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屋内一时静默。
“二奶奶,难不成庄府就这样算了?”人群里突然有人开口,庄姜抬头一瞧,是隔房的四奶奶,与二奶奶交情最好不过的,但见她面上显出悲愤之色,道:“大小姐是个知书达理的,自然无话,可我心里不服哩,我们庄家偌大的名头,大小姐又是出名的闺阁领袖,却嫁这么个人……”
“是啊,老太太”旁边一位妇人跟着开口,道:“他们杜家势大,我们庄家也不是吃素的,反正只是换了庚帖,礼仪之序还未收,为什么不退了呢?”
庄母听了这话,面上神色不动,只掉头问二奶奶道:“你说呢。”
二奶奶笑道:“哎呀,老太太糊涂了不成,大丫头又不是我的,你恁地问我呢?”
庄母被她堵得一笑道:“我倒是真真糊涂了。”说着,掉头问庄姜道:“你娘怎样了?”
庄姜站起身,答道:“吃了方太医开的方子,已经好多了,本来想着早早该老太太请安来着,只是身子还有些虚,所以……”
庄母道:“那倒也无什么,说到孝敬,也不在这些。”说着,忖了忖道:“我去看看吧。”
庄姜听了这话,吓了一跳,老太太是庄府里的老祖宗,母亲又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还未等反应过来,二奶奶已经扶着庄母站了起来,道:“啧啧,我说呢,这偏心都偏到爪哇国了,偏我们这可怜见的,不受待见……”
庄母笑骂道:“你个猴崽子,不许胡说。”回头对众人道:“你们的孝心我尽知道了,老大媳妇那里地方小,又病着,你们大可不必去凑热闹,只老二媳妇和大丫头便好了。”众人一听这话,只得散了。
庄母带着红福绿福,二奶奶带着鸳鸯雪雁,后面跟着庄姜行儿慎儿,一行几个到了霜离院,绿福去拍门,外院婆子打开门,惊得魂飞天外,没想到老太太居然贵人踏贱地,也不带传唤,飞一般跑到内院,上气不接下气地对金环银环道:“快,快,老太太来了。”
银环也是大吃一惊,忙到了内屋,给楚氏换衣焚香,刚要扶她坐起,老太太已经带着众人进了正房,楚氏强撑着身体,战战兢兢地从里屋出来,一下子跪倒在地,满脸是泪,:“老……太太,都是我的错……”
老太太听了,脸上的笑容宛如太妃糖粘着脸上,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好转头对银环呵斥道:“快把你主子扶起来,不是病着吗?这是作甚?”庄姜不待银环动手,自己过去把母亲扶了起来,放缓语气,笑道:“母亲,你这是作甚,老太太听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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