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威将军之衔,待到岁暮时,谢将军正可为朕领兵扫平南蛮!”
南征的事还能拖上两三个月再议,选妃却是近在眼前。眼看着连宣帝都不在意谢仁入不入宫,何丞相却是着急上了。下了朝老丞相便私下找到宣帝,直谏道:“谢太守出身世家,为人谨慎,事君甚忠,朝中有目共睹。陛下既要选妃,何不念其曾以皇后身份入京许久,又对陛下情深意重,重将其纳入宫中?”
宣帝如今再想起谢仁来,心中仍旧满是愧疚。当初他算是为了朱煊之事把谢仁赶出宫去的,如今朱煊当了皇后,再把谢仁接回来当这个妃子……他哪有面目做这样的事。
何况依宣帝对谢仁的了解,他也不是那种会回头的人。上辈子的阿仁性情倔强,在天下平定后便留书出走;这辈子的谢仁其实也是一样目下无尘之人,单看杀了藏云太子之后,谢仁头也不回地孤身离京便知了。
如此绝决之人,又在京中受了这等慢待,岂能用一妃位便收买回来。
宣帝不舍得再叫谢仁受委屈,便回绝道:“阿仁深为朕所知,他不是能入宫束缚一生之人。朕知道丞相关心入宫人选,但此事关乎朝臣前程,朕也想再等一等,待礼部议出制度来再召人入宫也不迟。”
何丞相终于探出几分口风,先安慰了恐惧入宫或期盼入宫的众臣,而后亲自去了朱老将军府上拜会,问他宫中的朱皇后可曾透出什么消息。朱皇后的确透出了消息。朱淮在何丞相面前也不说虚话,直接转述了朱煊的说法:“陛下欲选胜于皇后之人为妃。”
何丞相又追问道:“皇后是何许人?可比谢会稽不?”
朱老将军脸色微红,亏得他皮肤本就偏黑,又在烛光之下,看得不大明显,清咳了一声才答道:“皇后虽然其名不显,但才具不下于我那逆子。”
何丞相终于满意,微笑着和朱老将军告了辞,回去之后叫人送信给自家老友岳太尉以及在他家中开过选妃会议的人,信中只写了短短六个字:“妃当出武将家。”
能出入何丞相府上的多是文臣,接了信后各各长出一口气,从此把心放在了肚子里,怀着一腔看好戏的打算尽心尽力的筹办着纳妃之事。然而不久以后,淳于嘉与许允解着益州太守夏国镛入京时,却是闹出了一桩大事,狠狠地给这一班文臣心头扎了一刀,叫他们从璧上闲观变成了日夜难安,重亲担心起自己的贞操来。
75、第75章
月余后,淳于嘉和许允解着益州太守夏国镛及其长使、别驾等一干僚属进了京。夏氏一党与证人证物都被送进了大理寺,淳于嘉带着一摞案卷和他整理好的证词上了朝,当堂将此事一五一十地禀报给宣帝。
夏国镛虽然犯了走私罪,但暂且还算不上通敌,因为他私贩铁矿的对象不是百越,而是吐蕃。为此夏国镛在淳于嘉与许允二人面前毫无惧色、侃侃而谈,只肯认下御下不严的罪名,剩下的一概推到手下身上。后来他的司马不肯做替罪羊,将多年来精心整理的证据暗地交到了淳于嘉手上,又答应亲自指证上官。淳于嘉将那位司马安置在驿馆,只等着三司会审时出来做证。
宣帝手里按着龙椅的扶手,静静听着他叙说内情,心中却已是一片杀机——不只是对私贩铁矿的夏太守,更是对一直无暇处置的吐蕃。
吐蕃王名为爱猷识理答腊,名字里虽有识理二字,为人却不怎么识理。这些年来对大夏都是阳奉阴违,名义上奉为宗主,暗地里却与西戎、百越都有所勾连。上回兴宗王子入京时还有吐蕃刺客勾连西戎皇叔,混入京中行刺,意图刺死兴宗王子,并借其死于夏朝之事挑起两国战端。
结果那件事中兴宗王子倒未受损,还和宣帝私下结盟,可谢仁却是实打实地受了重伤,还中了箭上的剧毒,直到离京那天似乎也没完全复原。宣帝对谢仁旧情未断,又欠了恩义,早就想将那不知好歹的吐藩王族灭,给他的阿仁报仇,只碍着先要解决西戎、百越这两块心腹大患,才一直拖着没办。
夏国镛竟敢私通吐蕃,还以为狡辩两句就能逃得性命么!
宣帝杀心已起,面上却还淡淡地,抬手吩咐道:“吐蕃早年是本朝属国,但多年来附庸西戎,轻慢我朝,更数次随戎夷侵扰边关,至今也不见悔改。夏国镛亦是皇亲,竟因私利而将铁矿卖至这等狼子野心之国,其罪又岂能只按走私来断?此案当交由大理寺、刑部与御史台三堂会审,不可轻忽。”
淳于嘉躬身应是。刑部尚书魏渊、大理寺卿庞健与御史大夫曹文一道越众而出,向宣帝保证要尽心尽力审理此案,绝不放过一个通敌罪人。
将此事安排下去后,宣帝面上便露出几分笑容,对淳于嘉说:“幼道这一趟辛苦了,若非你与许爱卿不计安危亲身查探,夏某仍在益州欺上瞒下,夺国家财富以肥己身,岂有罪行败露之日。朕当重赏……”
淳于嘉一撩衣襟,上前一步跪倒在起,出言打断了宣帝的话:“臣本是王府长使,有幸侍君的时间比旁人更长些,这些年陛下待臣恩重如山,屡加超拔,岂敢因查了这么个小案便再受陛下重恩?请陛下体念臣一腔忠心,不可过多恩赏。”
宣帝感动得忙叫人扶了他起来,笑道:“幼道不计名利,真乃忠义之士。你放心,朕乃名主,有功必要重赏,却也不会过于宠幸,置你于炉火上烤。你尚年轻,官职也不算低,不便再升了。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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