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熟悉这个房间了,走进去就可以看到很大的落地窗,如果天气好的话,他们躺在地毯上,还能看到窗外无垠的星空。明明只是一个房间,但于他而言,它却好像一片很广阔的天地似的。他在这个家里所有的自由与放纵都来自于这个房间,而现在杨煊要走了,带着他曾经施舍给他的自由和纵容。
汤君赫回想自己来这个家之前的日子,那个破旧的老房子没什么不好,那个吱呀吱呀响着的铁门也没什么不好,那里的一切都没什么不好,可是太乏味了。黑白色调的,千篇一律的日子,实在是太乏味了。
汤君赫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又低着头无声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陈兴开车过来接汤君赫上学,从汤君赫走出楼道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他看上去很不对劲。他脸色苍白,走路摇摇晃晃,打眼一看,像是一个魂不附体的纸片人,稍稍碰一下就会摔倒。
“身体不舒服啊?”陈兴好心地问了一句。
汤君赫的头抵在一侧的车窗,有气无力地摇了两下。
“下午你哥就走了,你去不去送送他?”陈兴知道他一向爱黏着杨煊,“要是去的话,我下午就先绕到学校把你接上。”
“谢谢陈叔叔,”汤君赫总算开口说话了,“那几点呢?”
“1点左右吧。”
汤君赫说:“嗯。”尽管知道杨成川不会允许陈兴过来接他,但他还是存了一丝希望。
车子开到了学校,陈兴将车停到校门口,不忘叮嘱道:“记得提前跟老师把假请好啊。”
汤君赫朝教室走,坐到位置上,放进桌洞里,尹淙凑过来看他:“同桌,你又生病啦?”
汤君赫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说:“我哥要走了。”
“啊”
汤君赫说:“嗯。”
“好快哦,”尹淙也有些怅然地说,“这样一想,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杨煊了呢。”
汤君赫一听这话,突然猛地扭头看向她:“他还会回来的。”
“啊?哦……你们是兄弟嘛,以后他回来你们还会见面的,可是我们只是同学哎,当然也是朋友,但是想一想,如果以后不是特意约出来的话,真的可能会再也见不到哎……说起来,以后你们一年也只能见一两次吧?”
她这句话一出,让汤君赫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陡然挣脱出来。一年见一次的话,十年就只能见十次吗?一年该有多漫长啊……如果这一年里杨煊不回来了怎么办一旦离开了润城,那他还会想回来吗?这个遍布着杨成川影子的润城,一旦逃离,没有人会想回来。下个夏天可能永远也不会到来。
“大概吧。”杨煊昨天是这样说的。
也许他真正想说的是“大概不会回来了吧”。
“哎,同桌,你想什么呢?”见他形色怔忡,尹淙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汤君赫突然神色慌乱,霍地站起来,抬腿就朝教室门口走。
“哎----”尹淙刚想出声,化学老师从门外走了进来。
“去干什么?”见汤君赫急匆匆地朝外走,化学老师扭头看着他问。谁知汤君赫仿若未闻似的,脚下的步子不停,径直走了出去。
化学老师以为他要去卫生间,没多问就进了教室。
汤君赫快步跑到校门口,来晚的低年级学生还在陆续走进校园,他逆行穿过人群,不少学生都转头看着他仓促的身影,但他什么也顾不得,他一路跑出校门,跑到马路边。
一辆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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