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问我!”她打断我,“你自己看看你惹下的情债该怎么办吧!我都不知道你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竟然能让宝宝伤情成这样,我简直想把你们刚才的照片发到论坛上去让你接受千夫所指呀!”
“不是吧!”我哭丧着脸说,“我到底怎么了!我不会真的得了绝症吧!……什么叫半截身子入土啊!”
“没有啦。”她松了一口气下来,淡淡地说道:“我和宝宝本来都超担心这个,但是医生反复检查了,确实没有。”
“真的?!”我满怀希望地望着她,“不是那种像电视剧里一样,要骗我的吧……其实我只有三个月可活……”
“呸!你哪有三个月,你这个不懂感情的人渣我真希望你现在就去shi一shi呀!”
她这样泼辣地一吼,我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了。“我原来真的没事吗……?可是那我又为什么晕了三天……”
“我也不知道。”她皱着眉头,非常焦虑地看着我说:“你是真的太焦虑了……还在每天晚上做噩梦?”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
“好吧。”她突然一下子脆弱地垮下来了。此刻,她耷拉着脑袋,就像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孩似的,格外脆弱地说:“其实我也是……从懂事以来就没有停过。”
我其实一点都不知道她的过去,因为她没对我说过。百合子总引用安妮宝贝的“巨蟹座一半纯白一半阴暗”言论,但她平日里永远只有纯白的、灿烂阳光的那一面;我一直没想过其实她是6月22日生的,双子巨蟹座,又是个女作家,精神分裂起来该比我厉害得多。
我总觉得,少年时代的韩笑其实并不存在,尤其是他消失以后……因为户籍注销了,东北也没有这个人的影子了,除了那张模糊的相片,我怎么证明还有这个人呢?他也许不过是我精神分裂的产物罢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样东西,有人是白玫瑰和红玫瑰,有人是小野兽,有人是永恒的少年,有人是断臂山----我们把它埋在心底从来不说。
百合子心底的焦虑又是什么呢?我不知道。她总归该比我快乐的。
“别哭了。”我叹了口气。
“我没哭呢。我只是看到你就忍不住想起了我自己。”她红了一下眼睛,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我觉得我们的焦虑都是没法改掉的,这个医生劝了也没用,只能说以后尽量不要让它影响自己的生活。你以后还是要按时作息,吃点好的,最好每天出去锻炼一下。”
“好……”
“至于你的感情问题,”她瞥了我一眼,“我自己的感情状况也一团糟,根本没资格说你。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吧。”
说完,她站起身,翩然离去。
我就在那声砰然而响的病房门关闭的余音声中、在我的手上的余温中、在整个白色房间的寂静中躺了下去。我的一只手连着冰冷的输液管,据推测该输的是葡萄糖营养液之类的东西。吊瓶管滴答滴答的,一直持续不断地发出细碎的声音,就犹如我客厅里的挂钟,总这样运转得不眠不休……其实我最舍不得搬离那个房子的最大原因,除了神一样快的网速之外,就是那个挂钟了。小时候我也住在那样的房子里,家里有一只大大钟,是我爸妈结婚时买的……
幸亏我爸妈不知道我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我为什么要招惹豹豹呢?或者说我最大的疑虑就是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因为我觉得就我这样一幅空壳子,有什么好喜欢的……我早就不是当年写《天谴》的小黄瓜了。他喜欢的是那样一个人才对。
我从来没有这样安静地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你仅仅是林可的话,为什么会有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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