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在场上试图指挥同伴打出的套路。这小孩头脑还是很清醒的,但是比赛进行到决胜局的地步,所有人体力都严重下降,挥拍的手臂都已经跟不上节奏。有些丢掉的球实在可惜,步法就只差那么一点点,急得他攥紧了拳头,快要把木头椅子砸出个坑。
萧羽上场之前与他擦肩而过。
展翔那时瞧见萧羽轻磕陈炯的后腰,像是指挥队员比赛的教练一样,沉着地低声交待:“注意落点,减少失误!”
声音低低沉沉的一句话,穿云透雾似的,拨开纷扰的噪音,砸到展翔心里很硬也很脆的一根弦,仿佛轻轻弹拨出某种与心跳达到共振的节奏。
萧羽的表情十分镇静,与“成熟”二字实在沾不上边的清秀五官之间,却分明透出某种沙场点兵、泰然自若的气度。这个被队里起外号叫作“小羽毛”的小孩,每一次在网前球拍轻晃,辗转腾挪,举重若轻,神情间永远都晕染着与一张嫩脸蛋不太相衬的淡定从容。
这半边场地上没有闹哄哄的粉丝团,展翔可以轻而易举地观察到萧羽的一举一动,把对方脸孔上每一寸最细微的神情都吃进眼底。萧羽的眼睫像两片墨云,一开一阖,闪动出狡黠的光芒;挥拍疾走,每一道身影重置交错,层层叠叠摞在展翔的瞳膜上。
“步法跟上,跟上……注意节奏变化!”
展翔自己都不知道他这时已经站了起来,两脚踩上椅子,屁股坐到椅子背上,生怕萧羽听不到他的声音,用手掌打着拍子大吼。
旁人都没见过队草看一场训练赛竟然看得这么投入,顿时觉得新鲜了,展二爷今天忒么的活出一丝群众期待已久的人情味儿了!
趁着场上捡球擦汗的工夫,场地另一侧的女将粉丝团里冒出一句清脆的吆喝:“翔子喂,有你们这样搞的嘛?队内对抗赛,没有教练做场外指导的!”
吆喝的是她们女单组的资深老姐们儿孙媛,其实就是李桐的女朋友。
李桐脑袋都没转一下,挑了挑眉毛,乐道:“怎么啦,本来也没有教练做指导啊!”
孙媛笑骂:“你们这两只贼就是教练!去去去,你俩人都到犄角旮旯那里待着去,耍赖皮么!”
李桐毫不示弱地回嘴:“我们俩哪个是教练啊?你去问问钟总,问问彪哥,我和翔子是教练么?老子到是想当教练呢,总局领导就没有给咱发这份工钱啊!”
孙媛与一众美女粉丝不乐意了:“不行不行就不行!你们这是赖皮赖皮耍赖皮,挺大个人了竟然还欺负小孩,欺负小孩!”
我们欺负小孩?明明是你们那一拨人多势众的!
李桐让孙媛给吵得头疼,冲着展翔一偏头:“翔子你上!压住那一群母鸭子的火力!”
展翔冲他皱皱眉:“我上?那不是我嫂子么,桐哥你自己上吧!”
李桐抖动着肩膀,无可奈何地乐道:“哎呦喂,就是因为那是你嫂子,换了别人老子早就直接一拍子抡过去了!我可不敢得罪她,你得罪她没关系啊,嗓门大一些,盖过她们,让她给老子闭嘴!”
正说话间,谭冰一个推长线,陈炯飞身救起,谭冰网前扑球,萧羽奋力挡回。
“顶住,顶住!”李桐甩动毛巾。
展翔额角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大声吼着:“打得活一些,活一些!”
萧羽作势上网扑杀,引拍很用劲,触球的一刹那却用拍面轻轻卸力抹杀,假动作放网!
打中了!
“好球好球!”李桐的毛巾一甩。展翔心口一顿,差点儿从椅子背上折过去。
整间场馆里吵闹得无以附加,也不知萧羽方才是不是真的听见了场外重量级啦啦队的临阵指挥。这个球的确打得很活,三根灵巧的指头携拍轻轻一卸,四两拨千斤,小球轻飘堕地,激起美女粉丝团的一阵懊恼哀叹。
李桐用手指隔空对着一群女将狠狠地鞭打:“瞧瞧,瞧瞧你们这一群花痴,至于的么!”
他用手势对自己女朋友招呼:过来过来,我们这边人丁单薄,你你你是老子的家属,你应该到这边来!
孙媛满不在乎地隔着人群对李桐挤挤眼。反正这队伍里十个姑娘有八个都是谭队花的粉丝,即使当着自家男朋友的面,也不吝为冰花加油助威,人长得帅谁不喜欢呐!当然,如果这场比赛是翔草与小萝卜对打的话,姑娘们十有八九也都会站到队草这一方。
李桐忍不住捂脸乐,胳膊肘捅了捅展翔的大腿:“哎呦喂,你说下回咱俩要是跟谭冰他们对练,这帮姑娘是打算站到你这边,还是站小冰花那边呦?那可是要忙死她们了!”
展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帮女的到底是看人还是看球啊?爷又不是靠着这张脸进的国家队,脸长得再好看裁判也不会在场上给咱加分贴分!
展二爷对自己的外表一贯很自信,自信到甚至从不用心拾掇修饰自己的面容身材,人群中已经足够打眼。他并不喜欢某些场合里旁人交错投射过来的围观种马的花痴眼神。
一旁观战和作比赛记录的钟总、杜彪等等几位教练面色轻松自若,对围观群众的各种搞怪反应习以为常,都认为这样才有比赛的气氛。教练员观摩训练赛,其实并不仅仅注重最终的比分结果,更多的是观察队员们在场上显露出的基本功、技战术潜力以及临场应变解决问题的能力。
助理教练小马一边翻着比分牌子,一边随口对钟全海说:“网前这俩人打得都不错,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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