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它的时候,我的满腔担忧化为迷惑和愤怒。这哪里是那只可恶的老虎,分明是我前些日子放在禁入森林边界的虎模型,而且它的脖子上正套着我的无线电项圈!
难以想象那只老虎怎么用虎爪子把项圈解下来再给模型戴上的,这里边肯定是人在捣鬼。
我现在十分十分的肯定,这绝对是那个出现在禁入森林的奇怪男人干的。
脑海里又浮现了他绝美的容颜和坏坏的笑脸。
早就觉得他们共同生活在这片林子里很奇怪,现在看来他竟能接近那只老虎,或许那只老虎根本就是他的朋友或者宠物。
今天是注定要白跑一趟了,那只虎也许此刻正在哪里睡大觉呢。我不由得暗笑自己多事。枉费我走了这么远的路,还受了伤。
天已经黑了,没了照明设备我只能呆在这里等天亮了再走。回头看看那片林子,我心有余悸。虽然没有出现迷路的情况,但那真不是人走的路。更令我苦恼的是,明天没了监测器做向导我很可能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早知道也给悠娜戴个无线电项圈就好了。
我想起了乔平时常问我的一个问题:像你这样只凭直觉做事不懂得考虑后果的人,从事这行这么久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候都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能顺利走出这里,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反省自己的鲁莽。
坐在湖边的平滑如镜的岩石上,我迫不得已再次享受西伯利亚野外的夜色。由于空气极为纯净,所以在这里看星空绝不是种浪漫的享受,满天都是密密麻麻的闪亮星斗,不一会就看得我头晕眼花。
索性向后仰躺在了石上,朦朦胧胧之际,好像有一股热气喷到了脸上。
我睁开眼睛,猛地看到一张放大的虎脸。
“呜——哇——”我吓得大叫出声,反射性地伸手一推老虎的下巴,迅速爬起身来退开几步。
它又靠了过来,在我衣服上蹭了蹭。
最初的惊吓过后,我已经清醒了过来,看见是老朋友也就不再害怕任由它接近。
从我遇熊那天开始这只虎就不再对我抱有敌意,它不仅特意跑来救我,还把我一路送回了研究站。它接受我的速度远比悠娜要快,可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使它愿意亲近我的?
我迷惑不解地看着它,顺手抚着它的背。
它兴致勃勃地坐在我身边舔爪子,柔软的舌头一卷一卷的,好可爱。
“我还以为你病了呢,结果发现被耍了,”我抓抓它的耳朵对它抱怨:“现在我不知道怎么走出去了。”
如果它真是一只神虎的话,最好它听得懂我说的话,此刻能对我口吐人言说它会送我出去当然更好。
我半是期待半是玩笑地等着看它的反应。
它的回答是用舔得干干净净的爪子开始洗脸。
我翻翻白眼,决定不再对它抱有白痴的幻想。
它侧过身来开始舔肚子。我怀念起那片柔软的细毛也把手放了过去。这样一来,它的舌头舔过来的时候我竟没来及躲开。
手上的伤口被它弄得生疼,我缩回了手对它笑:“手上的伤可是为你受的呢,你要不要以身相许跟我回家啊?”
它“呼”地一下把脑袋扎进了我怀里,我为这突如其来的高级待遇刚刚高兴了一下,下一刻就发现它咬住了我的胳膊往外扯。
我不敢硬拉回手臂,只好像对付悠娜那样用另一手轻拍它的头,但它似乎越咬越紧。
为什么它突然间翻脸了?我一时也没了主意。
它似乎是想把我拽下岩石,我本能地不肯合作,用另一只手牢牢勾住了岩石的边缘。
争持不下之际,它竟然如我所愿地松了口,在我全身的重量都压向后面的时候。
于是我背后落空,一下栽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我不会游泳,这里离岸边不远,但我却游不过去。
挣扎了几下,有什么东西缠住了我的脚,我连浮上水面都做不到。
忽然我背后的衣领被拉住了,身体似乎猛地上升了一些,脚上缠着的东西又把我拽回了水底,背上的力量拉着我再次上浮,还是不成功。周而复始了几次,来自背后的拉力消失了。
我这时已经有些昏沉沉的,胸口好闷,现在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屏住呼吸不让水进到肺里。
脚上好像被什么握住了,很快身体就获得了自由。我感觉有双结实的手臂从背后紧紧抱住我游上了水面。
7
接触陆地的感觉真好,今后我再也不想看到游泳池一类的设施了。
我跪趴在岸边不停地咳嗽,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我抹抹脸看向我的救命恩人,果然是那个男人。
他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湿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全没了那日的潇洒。
勉强挤了一丝笑容出来,我说:“你又救了我一次,这次来得真是时候,再晚些就只能捞起尸体了。”
他忍不住也笑:“这湖里面只有这一带长水草,偏偏被你赶上了。”
我想回答:是啊,在别人看来根本不可能的事也会发生在我身上,谁让我没有信仰没神保佑呢。
但在看清他此刻的状况后我张开了嘴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后,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你的衣……衣服呢?”
他眼睛闪闪地看着我:“我们都是男人你说话结巴什么?”
我承认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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