愎为人肆意,视规矩礼仪如无物,这便是世人对他的看法。
江怀柔素来认床,在这异国他乡自然是睡不踏实,也不知朝野知道他失踪的消息没,井岚又将采取怎样的行动,还有那个自幼伴自己长大的女子……
直看得天边一钩弯月逐渐透明,方才将头埋入枕中叹息。
南烛当真待也不薄,虽然请人手段卑鄙了些,食物及皇帝待遇却是给了他足够面子。只是一连数日置他于不管不问,倒叫江怀柔愈发心急。
这日实在忍耐不住,便吩咐内侍去请南烛过来。
南烛来时身着暗红锦袍,俊眉入鬓风采如玉,在榻上斜坐下,慵懒道:“何事?”
江怀柔道:“我要回月华。”
“回月华?”南烛挥袖自行斟茶,举止潇洒,话却问的诡异,“你回那里做什么?”
江怀柔被他轻挑的语气惹到,冷笑道:“朕是月华的皇帝,自然要回自己国土去,不然留在你这里做什么?”
南烛看着他,缓缓道:“可是……三日前月华传来消息,前国君江怀柔病殁,定于今日下葬,举国皆知。”
这般荒唐的话语,他却说的正经,字字清楚,脸上甚至一丝笑意都没有。
江怀柔盯着他良久良久,缓缓吐气道:“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南烛并不在意,“今日我来,还有两个来自月华的消息要告诉你。一,明日此时江碧瑶将登基成为新皇帝。第二……。”
他若有所思的瞟江怀柔一眼,“太后届时将其赐婚给一位名叫井岚的侍卫。”
说罢他便慢悠悠喝茶,一杯终了方才起身离去,江怀柔低着头始终未有一语。
南烛走的极远了,才听得身后一个固执的声音道:“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爱信不信吧!南烛轻扯唇角,跟自己有什么相干呢?月华还有两位皇子呢,那长公主便如此冒然称帝,真不知她脑袋是如何长的。月华的时局么,于自己来说自然是越乱越好。
“他说的这些事情你知道么?”江怀柔问一旁的宫女。
宫女微怔,“奴婢听宫人说起过几句。”
那眼神分明对他流露出可怜之意了。
“骗子!你们全都是骗子!”江怀柔抬手将桌子掀翻,杯杯盏盏登时碎了一地。
自己才失踪了几日而已,月华居然便对外宣称病死了?碧瑶登基做女皇?井岚他……要当驸马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过了几日,宫人回禀南烛,“皇上,江公子已有三日未曾进食,也不准人前去打扰,再这么下去奴才怕……。”
南烛摆手,“知道了,下去罢。”
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果真见到江怀柔时仍是有些意外。
他安静的抱膝坐在床上发呆,额头几缕头发散落下来,眼睛带着茫然睁得大大的。不愤怒也不憎恨,出人意料的安静。
“你不吃不喝是想死么?”南烛问他。
江怀柔摇摇头。
“被人背叛了觉得伤心难过?”
他咬了下唇,转过脸对南烛一字一顿道,“是我应得的报应。”
南烛笑了下,道:“若真有报应,也应是天报,而不是人报。”
江怀柔用不解的眼神看他。
“恨么?”
“不恨。”
南烛轻声道:“那你为什么不吃饭?这里是夜池,就算你饿死了,也不会有谁替你难过掉一滴伤心眼泪。”
“我知道,”江怀柔哽咽道:“我只是……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
碧瑶即做了皇帝,自然是征得了太后的同意,也就是说自己被他们舍弃了……
如果一切当真,那五年前的芙蓉镇,突如其来的皇位和自己被掳来夜池……一切都不再是偶然。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不过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情,人这一生从来都不是为别人而活的。”南烛冲他眨眨眼睛。
江怀柔头又低了下去,沉默了好久,方小声问道:“月华现在怎样?”
南烛摸摸下巴,语带玩味:“时局非常有趣,太后推辞处理朝政入寺清修,江碧瑶顺利登基,而你的两个哥哥则无丝毫音讯。朝野居然也未起任何波澜,如此看来,你那姐姐倒是比你强出许多。”
“她自幼好强,事事都比我好,这是月华众人皆知的事。”江怀柔语调平平道。
“难得这世间竟有如此女子……。”
“你不准打她主意!”江怀柔急道。
南烛笑,“我对她有兴趣不是性趣。”
江怀柔脸一热,嘴唇绷的更紧了。
南烛又道:“人活着便世事难料。不过若死了,就什么都无法改变了。”
江怀柔依旧不作声,却勉强起身捧起桌子上的白饭,大口大口吃起来。
南烛靠在床边看着他进食,表情仿佛在关注一只有趣的宠物。
“白饭好吃么?”
江怀柔点点头,实则嘴里尝不出半点滋味,肚子里的充实感却极为满足。
“那个……我可以走么?”他有些犹豫的问这个行为奇怪的皇帝。
“你要走去哪里?”
江怀柔捧着碗的双手垂了下去,是啊,能到哪里去呢?回月华?自然是不能的,一入边境后果便难以预料。留在夜池?以自己这样的尴尬的人质身份么?
“既然没有可去的地方,你就暂时住在这里罢。”
江怀柔对着他离开的背影道:“谢谢你。”
“谢我这个罪魁祸手做什么呢,是朕把你掳来的呢。”南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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