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背上的手掌已经移开,谢玄衣料到卫行云此举必然损耗巨大。
他转过了头,眼中不仅闪出一丝惊愕。
“啊,卫大当家,你这是……”
眼前的卫行云满头青丝尽雪,正抱著卫行风的尸骨靠在床头,目光黯淡地望著自己。
卫行云冷冷一笑,声音低微地对谢玄衣说道,“谢玄衣,我怎会让你如愿?陪著行风的人,有我一个便够!哈哈……哈哈,你滚吧,鹰扬之主,天下都是你的,可是我的弟弟永远不会再属於你!”
说著话,已是满头白发的卫行云搂紧了卫行风披著红衣的尸骨,他转过脸,又是一副温柔而深情的模样。
他轻抚著卫行风阴森的骷髅头,柔声说道,“弟弟,咱们让他走吧,有哥在这里陪你就好了,哥永远不会弃你不顾。”
“唉……”谢玄衣轻叹了一声,拾起之前被扔在地上的衣物披上了身。
不错,自己是鹰扬之主,比起儿女情长,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卫大当家,谢某告辞。”
谢玄衣系紧衣带,拱手一揖,目光留恋在卫行风的尸骨上片刻,昂然转了身。
此时的谢玄衣体内内伤初愈,虽然身体仍有些虚弱,不过能自如运转内力的他在这擎天寨中却是如出入无人之境。
山顶冷风猎猎,吹动了谢玄衣身上宽大的灰色衣袍,他负手立在山巅,发鬓飞扬,眉宇深锁。
眼前山川茫茫,天地渺渺,更让人深觉寂寥无垠。
然而这些许的孤独与脆弱在谢玄衣的心中转瞬即逝,他敛起忧郁的目光,神色坚毅地眺望向了远方。
人与天地相较,何其渺小,然而尽其能,发其意,撼天动地,未尝不可!
谢玄衣微微一笑,撕下一缕衣襟将自己散在风中的长发随手挽了起来,飘然下了山。
然而谢玄衣不久之後便听到了叛军在阿难江一败涂地的消息,也听到了国都之中,谢苍穹正在为自己举行七七四十九日的国葬。
念及谢潜鱼与自己之间的种种,谢玄衣微微叹了口气,饮尽了杯中酒水,而想到三弟正在为自己举行的盛大国葬,谢玄衣却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他下山之後,已经知道自己的死讯传遍了全国,不过由於他这几年来一直深居宫中,少有直接参与国政,不管百官也罢,百姓也好,或许早就不寄望他这个皇帝了,现在,正是谢苍穹一举上位的好时机。
而他现在连身上这件衣服都是从卫行云那里拿的,除此之外,更无长物,勿论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令牌,若无信物,自己冒然出现,也不知会不会引起别有用心的人谋害。
此时离七七四十九日的大祭还有三十余日,谢玄衣估摸著自己若加快脚程,或许能在三十日内赶回国都,到时自己亲自面见谢苍穹,或许更为妥当。
只是,现在……
“这位爷,你叫了一壶酒,三斤猪蹄,一共四百文。”
店小二笑呵呵地拿著算盘走到已经吃得差不多的谢玄衣面前,他看这位灰衣客人面相尊贵,气度不凡,必定是个不动声色的有钱人。
“啊,我今日身上不便,可否先行赊欠,以後我再令人还上。”
谢玄衣尴尬地站起来,笑容却不尴尬,仍是那麽款款温和。
只是认钱不认人的店小二那里管得那麽多,虽然刚才谢玄衣在他眼里还颇有“爷”的风度,而现在对方在他眼里却成了个碍他生意的龟孙了。
“嘿,我说孙子,你小子没钱还敢进来吃霸王餐!来啊,兄弟们,上……”
他刚说完话,一堆貌似山贼的夥计们都拥了过来,旁边的看客见这架势纷纷以为看上去十分斯文的谢玄衣这才可要遭殃了。
谢玄衣正叹在自己的治下,光天化日,居然有这般蛮横的酒店夥计,五指一捏,已微微有了怒意。
正当他要君子动手不动口之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干嘛呢,干嘛?都给本捕头让开!”
谢玄衣循声望去,原来来者是一名身著缁衣,身居末品的年轻捕头,这年轻人虎背熊腰,眉目飞扬,长得倒是颇为俊朗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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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阶段的虐皇帝差不多完了,接下来是他愉快地一边旅游一边寻攻的路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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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攻记(三十五np帝受)
年轻捕头听店小二如此这般一说,按著刀柄便望向了站在一边的谢玄衣。
“你就是那个吃霸王餐的?”
谢玄衣半生锦衣玉食,何曾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因为如此丢脸的事受过质问,他微蹙起眉,却因这确实事实之故,只好尴尬万分地点了点头。
“燕捕头您瞧我说的没错吧,这厮就是个吃白食的!”店小二见谢玄衣认了账,连忙对他指指点点。
被唤作燕捕头的年轻人颇有气度地摆了摆手,示意小二暂且闭嘴,他走到谢玄衣面前,端详了对方片刻,这才问道,“你有何解释?”
谢玄衣原以为这捕头会斥责自己一番,却没想到对方只是心平气和地让自己解释。
怎麽解释?这倒是个难题。
谢玄衣垂了垂眼帘,清瘦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歉意的微笑。
“我的钱袋遗落在战乱之中,如今身无分文,饥渴难当,只好行此下策。不过我乃是天宇城人士,家资还算殷足,今写下欠条,日後必当十倍奉还。”
“日後!个个吃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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