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他偷跑去沙滩了。”
“上帝作证,我没有。”
戴恩瞥了一眼硬币,“不,我不和专业赌徒打赌。”
对方挑起眉毛,把硬币收了回去,上上下下地抛着玩,“我有没有说过你是个胆小怕事的混蛋?”
“我还以为你的意思是自命清高的混蛋,康奈尔中士。”
弗兰克摸了摸下巴,把硬币放回衣袋里,“你确定你不想换上四角裤去向上帝致敬吗,亲爱的长官?”
“不,弗兰克。”他终于笑起来,从桌上捞起自己的帽子,“你推销得很卖力,但五百米开外还有六架p-39教练机在等着我,再说,”他弯腰凑近对方耳畔,压低了声音,“我相当不喜欢花里胡哨的四角裤,亲爱的中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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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并不是那么喜欢花里胡哨的四角裤,费尔南多。”
海因里希·福斯特迈耶在暖热的沙子上翻了个身,好让阳光能均匀地晒到背部。这位令人尊敬的金发中尉先生已经被紫外线处理成----对,就是三成熟的烤阿根廷小牛肉的那种颜色。虽然他从来没有吃过烤阿根廷小牛肉,太贵了,非得要上东区那些梳着古板发型的有钱胖子才买得起。海因里希诚实地评价道,自己是“大萧条时代的产物”,肋骨上“盖着经济危机的印戳”。
费尔南多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白底带红色兰花还不算太差,如果你问我的话。”
“‘母鸡’麦格雷会把我们拎去枪毙的。”
“得了吧,太平洋舰队的日常工作就是打牌和抽烟,少一个地勤机场也不会瘫痪----”
“三个。”
“什么?”
“少了三个地勤。”金发中尉打了个哈欠,“如果你愿意往右边看一眼,你会发现鼬鼠和俄克佬。”
费尔南多扭过头去,正好看见两个人甩掉花衬衫,像热过头的狗一样蹦进了水里。
“好吧,少了三个地勤。但机场仍然不会瘫痪。”他坚持道,伸手在一堆衣物里翻找,“该死,我的太阳油呢?”
海因里希忽然吹了声口哨,坐起来,使劲挥着手。费尔南多眯起眼睛,一拍自己的额头,“耶稣啊,看看这是谁,费城仔和弗兰克。”他无力地打了个手势,“你赢了,我甚至开始相信‘母鸡’会从沙子里冒出来,把我们拎去枪毙。”
“又或者再过两分钟,你会看见老头子本人穿着沙滩裤到这儿来,谁知道呢----别找了,在我这里,接着。”海因里希把一个瓶子丢过去,“五分钟前借的,忘了告诉你。建议你最好往旁边挪一挪,二等兵琼斯,这个海滩准备接待太平洋舰队全体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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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母鸡”·麦格雷上校自然也希望到海滩上去的,毕竟这是个大热天,他的军服早就浸透了汗水,但他甚至不敢扯松那条绞索一样的领带,因为他的上司们并没有这么做。金梅尔上将和肖特中将(*1)陷入一场激烈的辩论,两人都不能确定是否应该把零碎的预警当一回事,让珍珠港进入备战状态。其余的军官也在交头接耳。麦格雷上校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安地在座椅里变换了一下姿势。他知道的东西不多,格鲁大使五个月前向华盛顿报告的内容他也只是影影绰绰听了个大概,不外乎温和的警告(“东京的谣传是,若谈判破裂,将袭击珍珠港。”以及“我们在夏威夷的兄弟们没有在睡觉吧?”),似乎没有人认真对待大使的预警。但麦格雷的想法是,假设日本人决定丢炸弹,碍于战斗机的航程,他们的目标只能是这个开满热带兰花的瓦胡岛。
他对折手帕,抹了抹脖子。会议室里漂浮着辛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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