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兴趣。”
“这个不干那个不干,你想干嘛?”余霄放下筷子,服务员正好端着一盘羊排上来,他擦擦手抓了一块,道,“别跟你们叶老师似的,窝在小地方当条咸鱼,年轻人,就该闯一闯天下——大学学什么专业想过吗?”
“我又考不上,想那玩意儿干嘛。”廖东星翘着二郎腿啃着羊排向后一靠,一身混样。
余霄以貌取人,一看他就成绩烂,不过没想到他对自己没信心到这种地步,于是说:“你考个校考呗,那么有天分,专业课考到前三,文化课拼一把,好学校多的是,什么央美国美,随你选。”
一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战役,被他说得和买大白菜一样。
廖东星啃完了一块,正往其他羊排上撒着孜然粉,觉得是叶斑和他说了什么,于是道:“拼个毛,别听叶老师瞎吹,我考不考得上我自己还不清楚吗,祖上三代全员恶人,没一个和艺术沾边的,有个屁的天分。”
“你不老实,”余霄把骨头扔到他盘子里,生气地说,“我请你吃肉你还说假话,什么人啊,你可以走了再见。”
他把一盘子羊排端到自己面前。
廖东星匪夷所思地看着他,这种人和叶斑居然是朋友,同龄。
“行行行我考得上我考得上——”廖东星服了他了,“赶紧拿过来。” 他还没吃饱呢。
余霄把盘子往中间推了一点:“专业呢?”
廖东星用指节搔了搔头,皱着眉问:“叶老师大学读的什么?”
余霄答道:“美术学。”
廖东星不假思索道:“那我也读这个。”
“三思,”余霄不赞同地摇摇头,深受其苦的样子,“这专业真的很无聊,纯理论方面的,全是他妈是背书,一节课笔记比书厚。”
“那算了。”廖东星毫不犹豫地放弃了。
服务员又端上来一个小汤锅,里面是玉米清汤,漂着几个绿油油的葱结,大概是解腻用的。
余霄夹了块骨头进去,倒了点醋道:“我和老叶高中是在香港念的国际学校,他爸妈本来安排了他高中毕业出国的,因为非典没去成,后来他就不想去了,收拾收拾准备高考,专业是随手翻的——他这人面上正经,心里浪着呢。你看着他好像每时每刻都很清醒,都是假的!”
他难得用了点比喻修饰,“喜马拉雅最顶端的雪见过没?你高高远远地看着,被他一尘不染震撼,和西藏似的以为自己去一趟就洗涤心灵了。我告诉你,千辛万苦地上去了就知道,那上面也是脏的。他那样的人更容易在清醒的状态下迷茫,葬送自己前途,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和事啊。”
他回忆起高中那会儿,带了一些惆怅说:“年轻真好,想干嘛干嘛,捅了篓子时间给兜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补上了——大学毕了业,老叶去国外读研,跟你说,你们叶老师去过的地方可多了,比我多多了,他一有空就泡图书馆,看到感兴趣的一本书提了哪个地方,当天就打飞的去,带着书,干净利落地去干净利落地回,他把书放回书架的时候,身上已经有了这书的味儿了。”
他话落了一看,廖东星眼巴巴地瞧着,于是坏心眼地不讲了:“想知道他的事,自己问他去呗。”
廖东星挠了挠下巴,皱起眉:“他又不说。”
余霄道:“你要真想知道,他肯定知无不言啊,问的时候有点技巧,别傻不拉几问:‘你以前怎么怎么样’,要问:‘我以后能像你怎么怎么样吗’。
“哦——”廖东星明白了,“那你之后干嘛一直倒闭还一直开工作室?”
他顿了一下,学以致用地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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