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都不是擅长打理的人,巫琅倒是有对巧手,今日巧娘的头发是巫琅梳的,用得是自己削成的一根木簪。
大路走了一小半,巧娘忽然沉默了下来,她不再说话解闷,也不再唱歌逗趣,安安静静的坐着。
商时景靠着车壁,车上有小窗,只稍稍支开一些,便能听见些许闲言碎语。
“怎么生得这般丑。”
“真是不堪入目。”
“当真有碍观瞻。”
“不知道是哪来的随从,主人家也不管管,光天化日的,惊着孩子怎么可好。”
……
“巧娘,我们出城。”
商时景淡淡道。
“先生?”巧娘听起来有点小小的紧张,她小声道,“我们就快到了。”
商时景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冷冷道:“我要出城。”他的声音低哑沉厚,带上些怒气时叫人不敢抗拒,巧娘似是被惊着了,连声答应,驱使着马车转过大道,离开这座城池。
城门每日都有人来来往往,向来是进城比出城难,三人自是平平安安的一路出了城,商时景打开车门一瞧,巧娘果然将头发打散了,披在自己的脸上,见着商时景出来,神态格外的惶恐不安,好似生怕被责备一样。
“我临时想起有个地方要去,你不识得路,先进去休息吧。”
商时景的声音寒冷如冰,他微微皱着眉,巧娘本是心惊胆战,一听闻是只要换个地方,便稍稍放下心来,小声道:“可是先生,郎五哥还没吃饭呀。”
“我将就吃些就好了,不碍事。”巫琅微微笑道,“倒是委屈巧姑娘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不要紧的。”巧娘急忙说道,“郎五哥,你等一下,我把干粮拿出来。”
巧娘好似急着展现自己多么精明能干,她将干粮翻找出来,先开车门递给商时景,又递给了巫琅一份,她靠着车壁,小声道:“郎五哥,等稍晚些再吃热食吧,先生要换个地方,咱们先等一等,拿干粮垫垫肚子。”
巫琅微微笑了笑,柔声道:“好呀。”
巧娘这便无忧无虑的笑了起来,开开心心的吃起干粮来。
商先生的借口明目张胆的惊人,却轻轻松松的隐瞒过巧娘,思及她平日里的行动想法,倒也不难理解,她约莫是怕自己给商先生丢脸。而商先生必定是怕明说会叫巧娘多想什么,因而由着她驾车出城,等到了城外才寻个理由换过位置来。
只是依着巧娘的心思,恐怕不能意识到先生的良苦用心。
巧娘是个很可爱的姑娘,不过巫琅猜也能猜着,她不会生得很美。
无论巧娘多么可爱乖巧,多么善良温顺,她的丑陋已注定了她的悲哀,并非是巫琅铁石心肠,而是他清楚这世间的法则,了解这一切隐形的铁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容貌美丑,世人向来爱憎分明。
有时候瞎子就是有这点好处,不会被皮相迷惑,不过也有些许坏处,他至今还不知道商先生长得是什么模样。
巫琅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想该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才会这般体面的维护巧娘。他没有提起方才令巧娘尴尬的一幕,甚至没有安慰她,这一切故作不知最好,不厌其烦的提起对方的短处,揭露她的伤疤,无异于是感动自我的善良。
“巧娘,你赶了一早上的马车,也累了,睡一会儿吧?”
换在平日里,巧娘定然精神奕奕的明说自己不累,可她犹豫了片刻,意料之中的答应了,轻声道:“那我只睡一小会儿,你们累了就喊我。”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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