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到此地的,也不知叫什麽名,大家都叫他傻子。本来茶水摊老板也跟其他人一样,嫌他又脏又傻,平时一见他要不骂要不避开,傻子也不生气,打他他就缩成一团哭;骂他他就傻笑。时间长了,老板也动了恻隐之心,时不时给他点吃的什麽的。
“嘻嘻嘻,好吃,好吃。”咬一口饼子,傻子乐呵呵地没有目的地往前走。路过一户人家,夫妻两人正在吵架,傻子也听不懂,高高兴兴地啃自己的饼子。
“都是你!瞧你干的好事!”女人叉腰大骂。
“关我什麽事?明明是你做的!”男人不甘示弱。
“放屁!明明是你说你要做,我才没管你,你看看你!这还怎麽吃!”
“我让你多放点水,你偏不,还赖到我头上,这都是你的事!”
骂著骂著,那对夫妇当街打了起来。傻子手里的饼掉了,塞得满满的嘴巴也停下了咀嚼。
“是你!是你下的药!”
“杀了他!聂家被灭门,都是他做的!”
“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干的!杀了他替盟主一家报仇!”
“杀了他!”
“啊啊啊啊!!!”一声惨叫,正在打架的两夫妻停了下来,突然眼前一花,两人被重重地撞倒在地。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傻子抱著头一路狂奔,不管前面是否有人。
“天杀的哟!”被撞倒的人摸起手边能丢的东西统统丢了出去,可是傻子却毫无反应,大叫地跑远了。
“这好好的怎麽就疯了呢?”叹息一声,茶水摊老板摇摇头,无力去管傻子跑到了哪里。
一处无人居住的破宅子里,一人对著墙把脑袋重重地往墙上磕,血水染红了他的眼睛,他却似乎感觉不到疼,边哭边喊:“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直到他的额头血肉模糊,失血过多的他渐渐没了力气,他才软软地瘫坐在了地上,喃喃地低喊:“爹娘……大哥……三弟……不是,我干的……”
“唔!”
漆黑的林中,一声声的闷哼不时的响起,一人睁著惊惧的大眼,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衣裳被人剥下丢在一旁。
“想要聂家刀吗?”重伤他的人戴著纱帽,看不清模样。被点了穴道的他只能摇头,期望对方能放过他。
收起剑,灰衣人单手取下背上被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然後放在这人的身边,一圈圈、慢慢地解开紧裹的布。当包著的东西露出来时,这人的双眼透出的不是惊喜,而是绝望。
“你们辛辛苦苦、四处奔波,要找的不就是这个吗?”
一缕月光透过树枝照了下来,明晃晃的刀身映出灰衣人头上的黑色纱帽。灰衣人左手拿刀,掀开了黑纱,一张绝美的容颜露了出来。那人更是呜呜呜地发出哀求的低鸣,虽然他不知道灰衣人是谁,也不知道他手上的那把非常好看的刀是不是聂家刀,他什麽都不想知道,只求能活下来。
“知道我是谁吗?”灰衣人蹲在这人的身边小声问。这人拼命摇头,裤子湿了。
“我是……”虫鸣掩去了灰衣人吐出的三个字,那人只看到灰衣人扬起了手,剧痛瞬间袭来。
“唔唔唔!!”
血水落在了黄色的小花上,闷呼持续不断地响起,许久之後,血水染红了黄花,闷呼声也停了。
看一眼睁著双眼却已经断气的人,灰衣人用这人的衣裳擦干净刀身,在一棵树上刷刷写下一行字,然後重新包裹起来,背到背上。他只有一只手,可不管是刚刚的“作画”,还是写字,都是行云流水,毫无不便之处。
拉下黑纱,不再看那具尸体,灰衣人离开了林子。
第二天,有人在林子里发现了那具尸体,也发现了刻在尸体旁大树上的那行字:林盛之,聂家刀我已为你拿到,等你来取。
马车停在一户人家的门口,小宝从车上跳下来,敲敲门。门开了,一位老奶奶问:“有事吗?”
小宝掀开纱帽,露出甜笑,老奶奶马上说:“是不是讨水喝啊?”
小宝摇摇头,说:“这位奶奶,我想问问,到汤泉镇怎麽走?”
“汤泉镇呐,”老奶奶抬手说,“往西边一直走,约莫三里路有个岔路口,靠南的那条路就是去汤泉镇的方向。”
“谢谢奶奶。”小宝道谢。
“不谢不谢,小哥要喝碗水吗?”老奶奶侧过身子。
小宝舔舔发干的唇,想想说:“麻烦奶奶了,我能不能灌点水?”说著,他从车上拿下装水的三个竹筒。
“尽管够。”老奶奶拄著拐杖,领著小宝进院。
喝了满满的两大碗水,又装了三竹筒的水,小宝告别老奶奶,继续赶路。已经赶了一个多月的路了,天越来越热,鬼哥哥身上被穿透的那些伤口一直不大好,小宝精心照顾著可成效甚微。他心急如焚,连带著他也不在路上耽搁了,除了照顾鬼哥哥之外,就是困了小宝也是靠在路边打个盹,一路往汤泉镇赶。
在师傅给他的地图上,只有凡谷的大概位置,在汤泉镇和建宁镇之间的一处深山中。小宝沿途不敢问太多人,怕见过他的人多了,到时候阎罗王会很快找到他的踪迹,他只敢问那些地处偏僻的人家,也因此,走得很慢。
“鬼哥哥,解手吗?”
“不。”
只穿著一身单薄布衣的聂政随著马车的行动身体轻晃。小宝照顾得很仔细,除了伤重的几处外,他身上其他的伤口都愈合了,就是眼睛也好了许多,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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