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挺挺地站着,问仇戈:“我为什么要跪?我明明是三十二分,我的猎物带回来时全都好好的,关进猎物帐之后就都死了,分明是有人陷害我,我为什么要跪?!”
仇戈:“你使用投毒这种不堪的伎俩妄图取得胜利,如今事情败露还不肯承认,简直胆大包天!为师再给你一次机会,立即跪下认错,或可从轻发落!”
“我不跪!”宿遗祯失望透顶,他第一次对这个地方如此失望,“口口声声说是我师父,你可曾尽过一丝一毫当师父的责任?我来到南麓这么多天了,你可曾教导过我半句话?要当我师父,你不配!”
“好,好一个宿遗祯,”仇戈道,“这可是你自找的,来呀,把他关进铁崖笼,等候发落!”
齐销忙道:“师父,此事还有疑点,不宜立即发落。”
仇戈:“销儿,你是质疑为师的决断吗?”
“销儿不敢,”齐销立即跪下,“只是那铁崖笼是关押重罪弟子的地方,请师父三思。”
仇戈:“宿遗祯先是违背宫规使用不正当手段扰乱野猎秩序,又残害了几十个生灵的性命,现在更是以下犯上对为师不敬,说是重罪也不偏颇。”
齐销:“师父,宿遗祯毕竟是从尊主那里要来的,此事......”
“够了!”仇戈动怒,“你身为大弟子该知道分寸,莫同宿遗祯这样的人混在一起,辜负了为师对你的期望!此事已定,就算尊主来了为师也自当有话对他,你不必再管,现在就回去禁足!来人,把宿遗祯关入铁崖笼!”
“哈哈哈......”宿遗祯大笑起来,“仇戈你完了,你这样的人活不久了,带着你的好徒弟贺稚一起玩完吧!哈哈哈......”
齐销急了:“宿遗祯你别说了!”
“齐师兄,大恩不言谢,我宿遗祯恩怨分明,一辈子都记着你的情份。”宿遗祯又转向贺稚,表情狠厉,“贺稚你等着,等老子回来喝干你的血,啃净你的肉,嚼碎你的骨头!”
“好,我等着。”贺稚冷笑。
苍铘坐在浮屠塔中安然地看书,忽想起一月之期快到了,便问关河令:“野猎之期是不是已经过了?”
关河令:“是,几日前已经比过。”
苍铘:“今年还是秦兮瑶首名么?”
关河令:“是,秦兮瑶二十八分,比去年的成绩还好些。”
苍铘:“嗯,段教习教徒有方。仇教习那边如何?”
关河令:“首名是二弟子贺稚,二十二分。”
苍铘:“凭贺稚能猎到二十二分......宿遗祯什么成绩?”
关河令犹豫了一瞬,道:“宿遗祯没有成绩。”
苍铘放下书卷:“他竟一只都没猎到吗?”
关河令:“他猎了三十二分,但是全都死了。”
苍铘抬眸:“全都死了?都有哪些猎物?”
关河令:“山鸡为多,狐狸五六只。”
“他不会那样做,”苍铘蓦地站起身,“宿遗祯现在何处?把他叫来。”
关河令:“是,尊主。”
苍铘在浮屠塔内静静等着,不知怎的,越等越觉不安。片刻之后关河令终于回来,对他禀报:“尊主,宿遗祯又出事了,属下不敢擅动。”
苍铘手握书卷,语气平常:“接他回来。”
关河令带回来的是躺着的宿遗祯。白衣布满污血,神魂虚弱至极,体内甚至有浊气在窜动。
苍铘神色莫辨,盯着宿遗祯残破的模样看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问:“犯了什么错?”
关河令:“还是那野猎之事,宿遗祯不承认投毒便和贺稚发生冲突,又对仇教习出言顶撞,被罚进了铁崖笼。属下以为......罚得过重了。”
苍铘:“嗯。”
关河令迟疑道:“尊主,宿遗祯性情冲动莽撞,这都吃了多少次苦头了,还是不知道收敛,往后只怕会惹下大麻烦。”
苍铘:“他看中野猎,也难怪。”
关河令颔首:“是。”她看出来了,对于宿遗祯这些送命式的倔强,她家主子的态度就是能忍就忍,能护就护,忍不了的时候劝劝自己也还能再忍,护不住的时候......目前还没有遇到护不住的时候,只有纠结要不要护的时候。
苍铘:“此事你如何看待?”
关河令实话实说:“属下觉得投毒一事可能真有隐情。”
苍铘:“嗯,叫江上弦去查一下仇教习,还有那个贺稚。”
关河令领命而退。
宿遗祯醒来之后终于见到了风荷。他看见风荷抱着他坐在温泉的水中,风荷没穿衣服,自己也没穿。
宿遗祯突然生出一点难得的羞耻心来,往对方怀里缩了缩,虚弱地说道:“风荷大美人儿,你终于肯来见我了。这是哪里?”
风荷道:“是莲池。”
宿遗祯:“莲池是老妖精的浴池,他从来不换水,还光着屁股在里面游来游去的,我膈应。”
“......”风荷微微一滞,“莲池自净,有助恢复伤势,濯洗神魂。”
“嗯,风荷,我想你,”宿遗祯望着他那双琥珀眼,伸手触上他胸前的皮肤,欢喜道,“咱们俩还从没这样坦诚相对过,没想到你还挺结实......”
风荷:“不结实如何能抱得动你?”
宿遗祯:“该我来抱你。”
“......你太要强了,没必要这样,”风荷道,“我一直想问你,你的胸.....为何这样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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