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华裳颤抖着,将捏着他下巴的手缓缓的移上他的脸侧,小心翼翼的如同在触碰易碎的宝物,她的眼睛开始泛起了红,“姐姐……”
何凌往后缩了缩,避开她轻抚自己的手,轻声道:“你认错人了。”
她的手下一空,失去了那份触感,同时也唤回了她的理智,是啊,他是个哥儿,又怎么会是她的姐姐,不过是长相有些相似罢了。
萧宇珩听见她的轻唤,却是眯了眯眼睛,凌哥儿长的与她一直在寻的姐姐相似?不仅如此,作为旁观者的他还发现这两人上挑的眉眼也很是相像,当真会有这般凑巧的事?
杜华裳收起了自己那份被他容貌所勾起的情绪,重新看向对面的人,拽着手下胳膊的力道却不由松了松,“萧宇珩,我们也莫要多说什么废话了,若你想要这哥儿安然无恙,就帮我找到姐姐的下落!”
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想,萧宇珩看了看那两人的脸,越发觉得可能性大,他垂眸沉思,若当真如此的话,那她的姐姐岂不是已经……可不管如何,现在把凌哥儿救下来才是关紧。
看他低着头不说话,杜华裳心中不耐,她咬牙擒住何凌的咽喉,不去看对方有些痛苦的脸,“怎么?你是不相信我会下手吗?”
若是对方自己发现了一切,那么就不算他们楼中失了信誉吧?萧宇珩紧张的看着被制住的人,沉声道:“杜坊主若敢伤了他,就永远别想知道你姐姐的下落!”
他这般说,便是想要妥协了,杜华裳估且松了手,“放心,我意不在杀人,只要你肯帮忙,我自然不会将人如何。”
“凌哥儿,你娘亲叫什么?”萧宇珩并未接她的话,而是莫名其妙的对另一人开了口。
何凌捂住被掐得有些疼的脖子,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见那人坚持的望着自己,便缓声道:“杜锦心,我娘叫杜锦心。”
萧宇珩长舒了口气,一切都如他的意料,心情也是有些复杂,真是如同注定般的巧合,他看向已经呆若木鸡的人,开口道:“杜坊主,现在你还要动他吗?”
杜华裳愣愣的转回头,看着还不明情况的何凌,握住他的双肩,沙哑了声音,“你再说一次,你娘叫什么?”
她握着自己肩膀的手力道很大,似乎要嵌进肉里去,疼的何凌拧紧了眉,“她叫杜锦心。”
杜华裳猛的浑身一震,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找了这么多年的姐姐,她的孩子如今就站在自己跟前,是如此的不真实。
趁着她精神大乱,萧宇珩急忙掠到何凌身边,揽住人的肩膀扶住他,因为生病他的身体十分虚弱,被扯着耗了这么久,定然疲累了。
何凌也松了口气,发晕的脑袋让他摇晃了下,还好身体被人撑住,不然怕是要跌到地上去了。
被两人动作唤回了神的杜华裳,抬头看到他越发潮红的脸,心中一跳,上前去握住他的手,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杜坊主,他这些时日一直在发热,还被你这番扯来拽去的折腾,你觉得能舒服吗?”已经确定没了危险,萧宇珩也能借机挖苦她一番了,算是去去心中的恼火。
“我不知道……”杜华裳心中愧疚,若是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会对他下手,姐姐要是在,定然要心疼了,想到这儿,她又问道:“你娘亲呢?她现在可好?”
“你是我娘亲的朋友吗?”得知娘亲姓名后,便对自己变了态度,何凌有了此番猜想,而后他黯了神色,“因为早产,生下我之后便过世了。”
像是突然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杜华裳脚下一软,便跌坐在地上,艳红的衣衫铺在白雪上,如同鲜血般刺目,她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方才还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女人,现在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如同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何凌也跟着有些心酸,她跟自己的娘亲关系定然很好吧,才会这般伤心难过。
他扶着腰蹲下身,拉起她陷入冰雪的手,道:“你别难过了,娘亲虽然不在,但她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爹爹会陪着她,她不孤单。”
杜华裳抬起头,看着他柔和的面容,仿佛见到了曾无数次安慰自己的姐姐,每每自己思念爹娘的时候,她就会说这番话。
她眼中的泪水滚落下来,心中的懊悔和悲戚快要将自己淹没,如果不是她,姐姐也不会独自一人远走他乡,连最后一面都没让她见到。
她们姐妹俩年纪尚小的时候,家里就发了大水,一夕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化为泡影,只留下她们两人相依为命。
后来被只收女弟子的玉珑坊收留,才算是结束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有了一个归宿。她们也因为天资不错,被坊主收为亲传弟子。
随着年纪的长大,她与姐姐性格的不同就越发的彰显,姐姐生性喜静,相比习练武艺,更为喜欢刺绣,有时候能在绣架前做上一整日不动弹,而她恰恰相反,最是坐不住,唯有练武能让她喜爱有加。
可或许是天资更为出色的缘故,姐姐放在练武上的精力虽少,却丝毫不输于她,并隐隐有超越之像,她心高气傲的自然是不服,每日更加的刻苦。
姐姐每每见到,都是温柔的笑着说,让她注意休息,莫要满心的扑在上面把自己累坏,她却觉得对方怕自己超过她,才会这般假惺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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