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的脸色一变,忙后退了几步,摆出戒备的样子,“师兄可莫要乱来,我也是按规矩办事,你若硬闯,将谷主的颜面置于何地?”
“是谷主的颜面,还是你身后那位师兄的颜面?”祁越的笑容未减,却让那弟子冒了冷汗,“师父如今还没死呢,就开始迫不及待地立规矩了吗?”
“师、师兄怎能说出这种不敬谷主的言语?”那弟子脸色都已发白,却依旧硬撑着挡在门前,如今谷中形式已不同以往,他也要做出更有利的取舍。
“哼,不敬他老人家的究竟是谁,你心里不清楚吗?”唯有出了磨难,方能看清一些人心,将师父放在此处,美其名曰让其静养,不过就是令他自生自灭罢了,“岐毒谷现在可还姓云呢!”
见他动了怒,何凌只能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胳膊,这些事他作为一个外人也不好插嘴,只看今天几次三番的被拒之门外,也知情况不甚乐观,相公心中忧心谷主也无可厚非。
一番话将那弟子说的哑口无言,那位师兄现在尚未拿到谷主令牌,确实名不正言不顺,而对方身为谷主亲传弟子,若要争论起来,比起更有说服力。
他踌躇良久,才叹了口气往旁侧挪开,“师兄请!”
祁越斜睨他一眼,便揽着人进去了,此次事后,也刚好可将谷中整顿一番,这般轻易便可被拉拢的人,留着也不会是助力。
谷主的院落中空落落的并无一人,只是看着挺干净整洁,应该是有派人来打扫,推开房门走进去,觉得空气很是沉闷,将何凌扶到桌边坐下,祁越便将各处窗户全部打开。
云谷主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容平和,看着像是睡着了一般,他走过去坐在床沿,探手搭上对方的腕子,脉相十分的微弱,竟像是濒死之人。
祁越心中一惊,又仔细号过一遍,依旧是那般脉相,他沉着脸放开手,不发一言的开始查看他身体各处的特征。
何凌安静的坐着不敢出声打扰,只看到对方的脸色变了又变,十分的难看,心中也开始忍不住担忧,不会是连相公都没有办法救治吧?
又一次开始给对方号脉的祁越,眉头突然跳了跳,手指在他腕间按了良久,才撒了手,站起身不紧不慢的理了理衣衫,走到桌边在何凌身边坐下,摇着头叹道:“师父的趣味,可真是越来越奇特了!”
“相公,你在说什么?”何凌疑惑的看着他,怎么诊着诊着病,突然就过来感慨起来了?
祁越拍拍他的手,笑一笑道:“阿凌,此番我们回谷之路一波三折,这有的人呢,却睡得心安理得。”
何凌的眉头都要打成了个结,怎么他说话自己越来越听不懂了,他不赶紧去给谷主治病,做什么在这里跟自己闲聊!
“我们呢,也就算了,只是可怜云师弟……”祁越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看似全无反应的人,笑意渐浓,“被人一剑刺在了胸口上,差点没了性命。”
“哪个混蛋干的?!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突然满脸怒容的跳起来,把何凌惊了一跳。
祁越的手指在桌上敲敲打打,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的师父,装的倒是挺像,若不是他知晓此状,怕是也要被瞒了过去。
对上他含着笑意的眼睛,方知自己被对方套路,谷主一弯身就在床上坐下,一腿踏在床沿,将手搭上去,身着里衣却有一番洒脱之态,“好啊小子,竟敢诓骗为师!”
“我可没有骗你,云师弟是当真身受重伤……”看对方又一次变了脸色,祁越才慢悠悠接上下半句,“不过并没有性命之忧,停留在途中的一处城里养伤。”
听见自己的宝贝孙儿无事,云谷主也就放了心,直到这时才将目光放到何凌身上,见对方在自己看过去时就紧绷了身体,觉得挺有趣,“何时成的亲?”
祁越拍抚了下他紧绷的后背,回道:“已近半年了。”
云谷主眯起眼睛,肃了一张脸,看着有了几分威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双亲自幼便已不在,我就是你的长辈,不经我的同意,你就私自成亲?更何况,为师想让你与我的小苏成就好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在违背我的意愿吗?”
他突然这般严肃,何凌被吓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从相公和云苏口中听过的对方,是一位非常和善的老人,他都没有想过会被为难。
祁越将受惊的人揽进怀里,不咸不淡的看着起了戏弄之心的人,“师父,有孕之人最受不得惊吓,你今天已经吓了他两次了。”
“有孩子了?”云谷主瞅了眼他的肚腹,细看之下确实是有了弧度,他忙收起那幅吓人的面孔,乐呵呵地冲他摆摆手,“莫怕莫怕,方才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
何凌哭笑不得,害得他白担心一场,还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不让相公为难,好好的与对方相处呢。
云谷主起了身,从一侧的矮柜里拿出一个小匣子,走过来递给他,“身为长辈该给你个见面礼,我也没准备,就送你个小玩意儿玩玩吧。”
长辈赠物,何凌赶紧起身双手接住,在对方眼神的示意下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放了颗龙眼大小,浑圆的珠子,虽不认得是什么,但看着十分金贵,他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人。
祁越知道他是觉得此礼贵重,不知该不该收下,这种大小的夜明珠也确实少见,但师傅他可不缺这点东西,就对他点头,“接了礼,你就随我唤师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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