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经过的村民看见他们俩,都刻意放慢了步子,老半天也没挪出去多远,明显是在关注这边的情况。
何珍这种受了欺负的表现,也不过是给他们看罢了,何凌闭了闭眼,道:“我没什么气不气的,何珍,你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等等!”何珍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堂哥若是当真不生我气,怎么连话都不愿与我多说?”
何凌轻轻拂开他的手,人往后挪了步,“你若有事,便直说吧!”
被他挣开了手,何珍垂下头,神色黯然,“堂哥误会我了,我就是治好了病,想跟堂哥说说这件喜事!”
“恭喜!”何凌对他颌了颌首。
看他表情冷淡,一副不欲与他多谈的模样,何珍心中恼怒,这何凌可真是仗着有人撑腰,气焰就嚣张起来了!
他咬了咬嘴唇,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犹豫良久,方道:“堂哥,给我治病的药得三百文一副,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你能不能借我些钱啊?本来我不想麻烦堂哥的,可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他这几天一直在求他爹,奈何他爹就是不松口,眼看着他的药就只剩一副了,再不想办法,就得变回那副鬼样子!
正巧,就遇见了何凌,若他不给自己钱,恐怕又得背上个冷血的名头吧!
何凌就知道,何珍不会平白无故的跟他示弱,“五十两的聘银,这么快就花完了?”
何珍僵了僵,而后叹了口气,“家中人多,大哥二哥也都看着呢,那银子怎么能都花在我身上,这药我需日日服用,是笔不小的开销,可是不服,我这脸可又要烂掉,可怎么嫁人?堂哥,你就帮帮我吧,我日后一定还你!”
他们手里握着五十两的银子舍不得花用,却跑到他这里来要钱!日日都要喝的药,他若真借出去了,怕是便没有止境了,何家人的品性,与之相处了十几年的何凌是非常清楚的,“何珍,对不住,我帮不了你!”
“哟,自己嫁了个好人家,就不管家人死活了?也不想想自己个儿嫁的人,是从谁手里头抢过去的!”
何珍还没说什么,就从旁边插进来一个声音,何凌转头就见一个哥儿站在那儿,他瞅着眼熟,但叫不上来名字。
“雀哥,你咋在这儿?”何珍倒是认识对方,开口叫了人。
那哥儿正是刘雀,赵家幺子的夫郎,先前在祁越跟何凌的婚宴上还跟李枣发生过争执,他对何珍笑了笑,“刚好路过!”
他跟何珍说过话,就把目光移到何凌身上,看着对方一身绸子的衣裳,头上还插着支白玉簪,心里就忍不住嫉羡,他相公从来也没给他买过这些好东西,“何凌,你即便是飞上枝头当了凤凰,也不能忘本啊,珍哥儿都这样求你了,你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拒绝,心肠也太狠了吧!”
何凌跟他不熟悉,不知道他为什么针对他,但村里讨厌他的人很多,他也并不觉得奇怪。
何珍跟刘雀其实也不怎么熟悉,但看得出来,他似乎不怎么待见何凌,这对他来说可是好事儿,他走过去,拉住对方的手,“雀哥,你别这么说,是我之前做错了事!”
刘雀拍拍他,故意提高了嗓门儿道:“这谁还没做过错事啊,至于这么小心眼儿的揪住不放吗?再说了,要不是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指不定这祁越是谁相公呢,也就是仗着有一张好看的皮相而已!”
经过这儿的人不算少,本就对他们比较关注,他这一嗓子喊出来,大多都停了下来,对他这番话,有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的,也有觉得是胡说八道的,但不论是哪种,都没吭声,赵家跟祁越现在都是村里的富户,得罪哪个对他们都没有好处。
何珍低着头,看似是被这场面震住了,实则心中在暗喜,这个村子里不待见何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日子过好了又怎样,也不过是众人心中的狐媚子!
被诸多人围着,用各种异样的眼神注视,何凌握着篮子的手有些颤抖,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忍住低头逃走的yù_wàng,他挺直身体,直视对方的眼睛,道:“相公就是喜欢我长得好看,又如何?”
猛的被他这么一噎,刘雀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人家都承认仗着张脸了,他还能怎样!
何珍也有些愣,别人或许不那么清楚,他可是知道对方曾经有多自卑他的脸,如今竟说出这种话来?!
“何珍!”何凌把目光转向他,“我家的钱再多,那也是相公辛辛苦苦挣来的,我是不会借给你的!”
何珍扭曲了脸,他低下头掩饰,心里简直恨死了他!
何凌又看了看周围那些人,扭头就走,这些人,他不欠他们的,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他们蹬鼻子上脸!他现在有想守护的人,有想守护的家,他不能总躲在那些爱他的人身后,他也要学会保护他们!
他刚走出去没几步,就看见祁越站在不远处,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何凌脚下步子一停,目光闪躲了下,有些心虚的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祁越走到他跟前,对他挑挑眉,“你想让我什么时候来?
看他那表情,何凌就知道他一定全听见了,瞬间烧红了脸,看都不敢看他,他说了那么不知羞耻的话,竟然被听了个正着!
“阿凌为何脸红?”祁越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阿凌说的没错,为夫确实被夫郎的美色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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