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重九这么说,数人皆是肃然,窦建德无lùn_gōng打上谷,恒山,涿郡对于李重九而言,都是不能轻易丢失。
李重九当下言道:“事有轻重缓急,我们可依次划分,如北平,渔阳二郡在北,窦建德在渤海郡没有重兵,而二郡又有燕山阻隔,易守难攻,也非我军要害所在啊,此可为轻。”
“那何为重呢?”王珪不由问道。
“涿郡乃是我军心腹所在,钱粮之所,绝不能有失,此可为重。”
王珪点了点头。
“恒山郡有徐世绩的一万屯卫军驻守,这一万人马皆是瓦岗军精锐,还有数千临时募来的乡兵。凭借太行之险,完全可以固守,而尉迟将军随时可以从太原郡增援,故而恒山郡为缓。”
“至于上谷郡,虽有昙宗骁卫军,以及有赵万三的乡兵,若窦建德全力来攻,是守不住的,此为急。”
李重九言道:“轻重缓急,眼下上谷郡遂城失去联系,一旦窦建德攻破遂城,可直抵易水,甚至北走飞狐,与刘武周呼应,此乃又急又重之事,当速决。”
温彦博笑道:“上谷公之言倒是令我耳目一新。”
李重九笑了笑,这些都是后世自己处事经验,眼下放之军略上,也可旁通。
姬川言道:“眼下我们可以令一军,前至易水河河畔布阵,守住上谷郡,万一窦建德攻打涿郡,就可以令此军回师涿县,好万无一失。”
“正合我意。”
李重九欣然,肃然言道:“传令下去,让王马汉立即率一万翊卫军星夜南下。赶到易县驻扎,沿易水河布阵。”
“诺。”
这时姬川言道:“启禀上谷公,是不是令驻飞狐县陈都尉,以及范阳的赵郡守,也一并率乡兵赶至易水布阵。”
李重九言道:“不必,范阳也是要地不可轻离。而飞狐口更乃是太行要道,必须在此以策应雁门郡,别忘了山后还有刘武周。”
李重九地盘以太行山划分,太行山北支以西,雁门郡,太原郡皆算山后之地。而上谷,恒山。涿郡都算山前。眼下李重九与窦建德决战,自也要防着刘武周乘火打劫这一手。
恒山郡九门县。
幽州二字的旗帜已是取下,现在夏军大旗高高飘起。
穿着红袄,扎着黄色头巾的夏军士卒骑着黄膘马,从城门洞下缓缓而过。
一旁头盖皂巾正在入城的百姓,看到生面孔。不由连忙加快的脚步。
在九门县外一处亭中,徐世绩穿着一身樵夫的衣裳,双手负后。看着九门县黄土夯筑的城池,略有所思。
身后一人亦是如樵夫打扮,乃是徐世绩心腹将领,他向徐世绩言道:“将军,此处太危险了,我们还是马上回真定吧。”
徐世绩摆了摆手,言道:“我来一窥视夏军虚实。依我看窦建德来的不过是千余人马,真正大军不在我恒山。既然如此,我今夜就要夺回此县。”
“将军太冒险了吧。”
徐世绩摆了摆手,言道:“九门县城小,故而夏军不驻扎城内,而驻扎城外。但此举显然骄狂之极,凭我这三百人马,就可以拿下,这样的好机会,我怎么能错过。”
那将领言道:“若我军主动反击,于大局无益,又会遭来更多夏军……这恒山郡的一万人马都是我们瓦岗寨的老弟兄,折了一个都不好,既是窦建德没有主攻我恒山郡的打算,何必主动揽下这摊子。”
见徐世绩瞪向对方,那将领忙拱手言道:“将军请恕罪,末将是直言,众兄弟们都是这么想的。”
徐世绩转过身来,笑着言道:“你啊,平时就爱打小算盘,若不是真打起战不含糊,我早就让你去喂马了。”
那将领笑着言道:“将军说的,谁没有小九九,论拼命我们瓦岗寨的弟兄又怕过谁。”
徐世绩点了点头,言道:“我瓦岗弟兄都是性情中人,恩怨分明,不过也要学着将眼光放长远,身在山中,只能坐井观天,过了山,眼界就开阔了。难道你们只想一辈子在这太行山里打转。”
那将领点点头,言道:“我明白了。”
徐世绩笑道:“明白就好,今天是望日,晚上月圆,传令下去,弟兄们都给我拼命,今晚我就要拿下九门县。”
“此事就交给我吧。”
秋风夜凉,又是明月高照,此时尚未兴盛中秋之节。
在夜间,瓦岗军的士卒,悄然从四面摸向九门县外夏军军营。
徐世绩突然将手重重一压,随即三百名瓦岗军士卒一并从地上起身,手持刀枪向夏军军营攻去。
夏军将领驻扎城外,本因为城内狭小,没有屯兵之处,故而才将大部分人马都驻在城外。不过城外军营,一日之间修葺也并非坚固,鹿角没有布,壕沟没有
挖。
徐世绩的人马,冲到大寨外,纷纷将勾索抛去,套在木栅栏上,之后众人用马一拽,轻而易举的就将木栅栏弄翻。
夏军仓促之间,也是迅速反应,抢出营来。身着红袄头扎黄巾的夏军士卒,举盾竖抢,杀出营来与瓦岗军士卒战作一处,试图堵住缺口,不让瓦岗军冲入大营。
但随着徐世绩来劫营的,都是瓦岗军精锐士卒,夏军被打了先手,如何防备得了。
而这时九门县城之中,又是数度起火,原来徐世绩乘着城内兵力空虚,派自己心腹部下二十多人冒充樵夫商贩混入城中放火。
夏军营内士卒,见城内失火,以为城池已是丢失,当下更无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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