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十一不明白别鸣的心思,只当自己的命长是炫耀的资本,一抬下巴道:“昂。”
别鸣主动握住了茂十一的手,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皱着眉头,严肃又认真地说:“如果你能一直爱我,就爱我十年,就陪我十年。十年之后,我三十岁,你爱去哪儿去哪儿,爱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管我,也不用想我。”
“嗯?”茂十一显然是没有跟上别鸣的思路,“为什么?”
“我在最好的年岁遇上了你,你把我从黑暗里拉了出来,我很感激,我也爱上了你。但人妖毕竟殊途,十年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能一条皱纹都不会长,但是对我来说,二十岁到三十岁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时间。在这十年里,我一定好好活着,快快乐乐地活着,争取跟你一起看遍全世界的美好。我三十之后可能就老了,你别管我,走就行,我肯定不回去寻死。所以,哪怕是你变了心或怎么着,就当施舍给我十年。反正十年对你们要来说,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茂十一脸上青白交替了好一阵:“你什么意思”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别鸣又急得想哭,他要怎么说,才能让茂十一明白自己的心呢?
他只是不想束缚他而已。
他只是不想因为区区一个连百年都活不到的人类,耽误了茂十一千岁万岁的妖生而已。自己何德何能啊,遇见了一个姜尔歌,遇见了一个夏目狸舟,最后爱上了眼前这个人。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一遍,他仍然愿意用承受所有的抑郁和痛苦,以等待茂十一的到来。
别鸣缓缓地低下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
不,不是的,自己并不是不想束缚他,相反,可以说,自己是太想把他锁在身边了。
可自己只是区区一个连百年都活不到的人类啊...
无论如何都不能跟九尾猫妖相比较吧...
☆、第四十六章 发第二遍会火
与别鸣一样,郝恩玄也是辛苦码字,在网络上连载自己构思和心血的小说家。
虽然没几个人看他们两个的作品,但是对于别鸣来说,只是将自己心中的世界建构出来,将其中人与人之间的故事写下来,就能让他满足了。码字这件事,曾经是活下去的一种手段,现在是别鸣发自内心想要完成的一个梦想,也是他用来记录与茂十一点滴故事的小手段。
只要不是那些乱写乱编,不是某些总裁买□□、国土面积送家,暂且不管他们的文笔或知名度,都还是真心实意地对待小说里发生的剧情,爱意满满地对待小说中出现的人物。
每一部小说,都是他们的一个孩子。甚至小说中的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都是他们关注爱着的孩子。
从无到有,从粗糙到精致,从须臾片刻到地久天长,从轻描淡写到刻骨铭心。
别鸣小说中的每一个人物,或多或少中都带有他的影子,不论是在性格上面,脾气方面,还是在面对一件事的决策方面。
庄周梦蝶,不知蝴蝶是我,亦或我是蝴蝶。
真正喜欢写小说,而不是只关注稿费和名气的小说家,大概都会有这样分不清里里外外的时刻吧。都说写小说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塑造个性鲜明、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而不是千篇一律的“经典”模板。小说家不能将自己的情感强加到人物身上,每个小说里的人物从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完全独立于小说家之外的人了。
这就像是生孩子一样。
父亲和母亲,怀了十月胎,这时候他们的孩子完全依赖于母亲为其提供的温床。但当其呱呱坠地之时,便是完全独立于父母两人意志之外的个体了。按理说,接下来人生中的所有选择,都得交到孩子手上,让其自己去思考、权衡,再与父母两人的意志无关。
但对于像别鸣这般的小说家来说,故事里面对选择的人物,都会带上他自己的想法。
可以说,别鸣在做决定的时候,几乎没有设身处地地感受过小说人物中的身世和处境及性格,他笔下人物所做的选择,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如果别鸣做了父亲的话,一定是个很顽固的父亲,一定是个在孩子眼里完全不通情理的父亲。
该说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也许这就是没人愿意读别鸣小说的原因之一吧。
每个小说家在写小说的时候都有自己的癖好。
有俗语不是说了吗?没有经历过别人的人生,就不要去随意评判他的生活方式,之类的。
、玄幻文、权谋文之类的也好,原创文、纯之类的也罢,只要有人愿意去读,不管是抱着只涂一笑的想法,还是想要认真体味的心愿,只要有人想要,那么它就有存在的价值。
是存在的价值,而不完全是文学上的价值。
郝恩玄开始写小说,是在初中的某节课上。因为不喜欢物理这门课,在听老师讲的时候如听天书似的也不懂,干脆拿出练习本来开始在上面涂涂画画。但郝恩玄的画技实在不能恭维,画一个物理老师的大圆脸,都能画成没有一条对称轴的多边形。
他把班上同学对物理老师的“爱称”写下来,假装认真听课地观察站在讲台上口水横飞的“秃驴”老师,然后把他的性格特点、口头禅等全都记了下来,最后想象“秃驴”老师如果生活在侏罗纪时代会发生怎样的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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