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灯背着一担柴火,牵着季小妹走在回季家的路上,心里头却是一直想着刚刚绿眼汉子……
应该叫斐诺了。
季灯一直在想着斐诺那双墨绿色的眼,其中的庄重和纯粹叫季灯忍不住心悸。
但不管怎么说,从这一刻起,斐诺,和季灯兄妹就算互不相识了,欠不欠的就都抛诸脑后,此事到此为止,一切都算两清了。
季灯甩甩头,将脑袋里的杂念都甩出去。
现下他要做的,就是在相看好人家之前,多缝几个荷包,多配几份去头油粉,多攒几个体己银子。等将来嫁过去能自己当家做了主了,季灯再买些小瓷瓶装着卖。
要是……他也会斐诺那手手艺就好了,掰些柳枝编成盒子装了香粉,又没成本还又好看,价钱也能再贵上两三文。
可惜了。
季灯叹一口气。
不过得了一件斗篷,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季灯一面唾弃自己虚伪,一面又忍不住欢喜。那斗篷一看就是贵料子,卖到成衣店或者当铺指不定能抵多少份去头油粉的钱。
就像斐诺说的,换作别人,的确不一定会救陌生人,何况他多多少少也是做了点贡献的。斐诺一看就是有钱人家,指不定这斗篷对他来说确实不值一提,那季灯当然可以心安理得的收下。
也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拿去换钱了。
想着自己又将拿到许多铜板,季灯的眼睛就熠熠发光。
斗篷太显眼,季灯便将它先存放在茅屋里,等着哪天方老太不注意的时候再带下来。
等忙活了一天,终于能回到兄妹俩的小屋,季灯瘫在床上放松下来,这才想起今个儿还带了一筒药回来。
也不晓得能不能用。
季灯打开竹筒,看着里面墨绿发黑的一团暗自嘀咕。
“好点了么,哥哥。”
却是季小妹已经急急的用手指挑了,轻轻的抹在季灯还泛着青的膝盖上。
季灯哭笑不得,
“你都不知道这是啥药就这么急着给我抹上,万一有毒呢?”
季小妹抬起小脸,一脸认真,
不会骗我的,说是给你治膝盖,就一定是治膝盖的。”
季灯不由得吃味,季小妹这才和斐诺认识多久就这般信任他,连他这个亲哥哥都快要比不上了。
但看着季小妹一脸认真的模样,季灯又心底柔软。
算了算了,抹都抹了,好歹是药,虽然不晓得有没有用,但又不花钱,抹了也不吃亏。
这般想着,季灯便也挑了一手指,抹在另一边膝盖上。
……
方老太这次显然没有了上一次给季灯相看人家的热情,只等着端柱家的打听。端柱家的上次在秦家的面前失了脸面,本不想再揽季家这活儿。还是当家端柱劝他,
“好歹家里也有个童生和秀才公,咋也不能落了人家的面子,万一将来真考中了,就是去巴结也轮不到咱们。就算没考上,等咱儿子再大点儿,送去跟着学上两个字也是好的。不管怎么说,还是别得罪季家的好。”
端柱家的想了想,觉着也是,便还是应了方老太,在附近村子给打听着谁家有合适的。
等着季灯大概把手里的藁本粉全都换成了铜板藏起来,端柱家的也终于有了消息传来。
晚饭桌上,方老太当着全家人的面突然说了话,
“隔壁村儿有个姓黄的屠户,同意让你带着小妹过门子去,你这两天就准备准备,下个月十七号是个好日子。”
季灯动作一顿,咽下了嗓子里的团子,低低的“恩”了一声。
离下个月十七,还有四十来天的功夫。
方老太斜眼睨他,
“这下子没话说了?有话现在说,别到时候再给我来一出。”
季灯咬着唇摇头,
“没。”
晚饭后,徐氏一反常态没跟着季海回屋,而是亲亲热热的挽着方老太的胳膊进了主屋,
“娘,那黄屠户可说给多少彩礼?”
方老太绷着个脸,
“能有多少?一个哥儿,还带着个拖油瓶,人家肯要就不错了,还想要多少彩礼。一贯而已。”
徐氏盘算了几番,笑着道,
“一贯也不少了,只是做屠户的,不至于这么拮据,好歹灯哥儿有相公这么个童生的叔叔和秀才的爷爷,就是冲着这,一贯也不太合适罢。”
方老太还能不知道徐氏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瞥了她一眼,看的徐氏心虚的低了头,这才道,
“我心里有底。”
言罢再不开口。
徐氏说了半天也再套不出什么话来,悻悻的走了。
作为即将出嫁的小哥儿,季灯却也没什么要做的。被子衣服家具一应,方老太半点要准备的意思也没。何况村里人家底都不充裕,鲜有给新人做嫁衣的,大多是拿块红布绣在身上喜庆喜庆便罢。
是以,季灯待嫁的日子,同以往也没有什么不同。
然,在方老太宣布了季灯的婚事几天后,方氏突然来找了季灯,避着季小妹道,
“你三叔这几天去打听了一下,那黄屠户虽然肯让你带着小妹过去,但却是个鳏夫,素来爱喝酒,家底都被那二两黄酒掏空了。膝下还有个前妻所出的哥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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