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是想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没寻到竹牌就是没寻到。看来到底是斐诺认错了。
话是这么说,季灯却忍不住想,如果真能有这么个表哥多好。
季灯眼里渐渐落寞下去,光采尽褪。
他真的,再在季家多待一天,都感觉要撑不住了。
他真的好想爹,好想阿爸。
季灯终于露出几分藏在坚硬外壳下的脆弱,长长睫毛下的眼睛充满无助和茫然。季小妹自告奋勇的在屋子里寻来寻去,却是没有注意到季灯一时的低落。
“哥哥?”
捧着草兔子的季小妹突然蹲身在床脚里侧捡起一块灰扑扑的牌子,鼓着腮帮子吹了吹,
“这是什么?”
季灯循声看去,便见一块牌子吊在季小妹手上,灰尘拂去的地方,赫然是一片竹色!
季灯猛地一把抓过竹牌,拽着袖口用力擦了几下,随着动作,灰尘慢慢拂去,越来越多的竹青色露出来。待竹牌全貌露出来,季灯定睛一看,似乎真和斐诺的那块相似不少。
“哥哥?”
季小妹奇怪的看着似哭非笑的季灯,
“怎么了?”
季灯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紧紧的攥住竹牌,重重的抹了几把眼眶,牵住季小妹的手,
“走,我们出去。”
屋外,方老太明显已经等的不耐烦,可在徐氏一再软语劝说、笑脸相陪的情况下,还是按捺住在原地等着。
毕竟里正也在,就这么走了多少面上不好看,季老秀才回来晓得了也是要训她的。
好不容易屋门吱呀一声,季灯牵着季小妹出来,方老太低低冷哼一声,
“自个儿家里还关什么门,摆明了防着我呢。”
徐氏无奈唤了一声,
“娘――”
但众人的注意力并不放在方老太身上,俱是紧张的随着灯哥儿一步一步前来而把心提的高高的。
远着还瞧不见,待季灯再走近几步,其手上攥着的一角竹青色便显露在众人眼中。
斐诺一见,顿时再也忍不住,几个大步上前屈膝跪地,便紧紧搂住季灯和季小妹久久难言。
季灯被迫倚在斐诺怀里,方老太等所有令人不安的存在却是尽数被斐诺单薄的脊背挡去,令季灯一瞬间感到了久违的安心和放松。
鼻尖硬硬的硌在斐诺的胸膛上发了酸,眼眶也被温热的气息熏的发了热,季灯忍不住就悄悄抬了手攥住斐诺腰间的一点衣裳,小力的拉紧了自己和斐诺的牵绊。
真好。
季灯忍不住闭了闭眼。
里正看着这副重聚场面也是一时软了心肠,当下便抚着胡子乐呵呵道,
“好好好,一家人团聚也算是个喜事了,斐家汉子,这是小妹,是灯哥儿的同胞妹妹。”
徐氏紧攥着帕子的手在看见季灯手中的一抹竹色时才蓦然松快下来,跟着里正的话也拿着帕子揩了揩眼角,
“是啊,这么多年表兄弟才相见,真是苦了三个孩子了,好在老天长眼,才有了今天这么一日,以前的苦都过去了,今后啊,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在场之人皆眼泪汪汪,好一副温情场面。只是除了方老太一脸漠然,还有个状况之外的季小妹一脸惊讶,
!”
方老太一听,顿时奇怪的皱了眉。里正和徐氏面色也顿时微微一变。
难不成这三人之前认识?那今天这场……
斐诺眼睛都不用往后看就把这三人能想到的想不到的都想到了,于是抢先方老太一步红着眼眶,激动的哽咽道,
“我前几日在县里落脚时见一女娃模样可爱,同她玩了玩,不想竟也是我的血亲,真是苍天在上。”
原来如此。
里正和徐氏了悟的点了点头,方老太却撇了撇嘴,齐氏有没有个姐妹,灯哥儿有没有个表哥同她来讲一点关系没有,只要别耽搁她拿那一贯钱就成。
想着方老太面上的不耐之色就越盛,白在这儿耽搁这半天功夫做不成饭,待会儿季海季焕他们回来吃啥。
于是对徐氏使了个眼色。
徐氏只作不觉,仍揩着眼角一副感动的模样。
方老太便皱了眉头。
“我想带他们走。”
这厢的斐诺终于冷静下来,抬头对三人道,搂着兄妹两个的手却是丝毫不松。
“那肯定不行。”
方老太毫不犹豫的反驳,
“灯哥儿马上要出嫁了,跟个汉子住在一处说出去还要不要脸面了。”
里正也是面露难色,
“对啊,虽然说是表兄弟,可一来你们到底不是真的兄弟,二来灯哥儿是个哥儿,上面又有长辈,没有出去跟表哥过的礼。”
斐诺墨绿色的瞳孔中尽是忧愁伤郁,
“我们二十几年来未曾见过,我想好好补偿他们,我会对他们好的,让我带他们走罢。”
徐氏听了,眼珠里就闪现些算计,站出来打圆场笑道,
“灯哥儿和小妹在家里又不会受委屈,这…”
徐氏看向里正悄悄指了指斐诺,里正会意,想了想道,
“这是斐家汉子,叫…叫斐诺。”
徐氏轻笑一声,接上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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