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和皱了皱眉头,孔国培又把孔氏扯了进来,沉声说“当年杨氏犯案,御史曾于太后和陛下面前力保杨氏忠诚,如今又痛斥其为奸党,大人为何如此举动不一”
“老臣并没有力保杨氏忠诚”孔国培冷笑“当日,夫只觉草率定论有违国法,故声言三思而后行,并无包庇之意,而后杨氏犯案,老臣知其罪有应得,也曾上表吾皇,我皇明鉴···”
唉···秦宇打了个哈欠,这两个混迹朝堂的老家伙,真要是吵起嘴仗来,得打到什么时候。
王谦和也意识到这样的争论没有意义,瞥向地上的管飞燕说“杨氏,你可有话说?”
“启禀大人,民妇有冤”
“何冤情?”
“大人”管飞燕抬起头,目光扫过前面的王谦和与廷尉,最后落在半低着头的晋王身上。丰哥,愿你的在天之灵保佑逸儿!
“大人,民妇之冤不在孔大人”
“什么!”廷尉惊呼一声,心里觉得要出事。
“民妇之冤,一在丞相王大人,王丞相胁迫民妇诬赖孔大人,民妇另一冤,在赵王殿下,赵王东郡强掳民妇,意欲杀民妇灭口”
“刁妇胡言”赵王腾地站起痛骂了一句。
“民妇没有胡说”管飞燕抬起头,直视着赵王掷地有声的说“民妇有证人,禁宫校尉何迢可以作证,当日正是何迢将民妇从赵王府救出,当时所有的官吏均可作证”
何迢是宣帝的人,所有人都明白,廷尉如坐针毡,手心满是冷汗,想立刻结束审问。
“陛下”有人站出来“此事还需禁宫校尉进殿核实”
“臣附议”
“臣附议”
宣帝看着见风使舵的孔党,嘴角抽抽说“召何迢”
“参见陛下”何迢披甲跪在殿中。
“何将军,当日可是你将管飞燕从赵王府救出?”廷尉硬着头皮问。
“是末将”何迢不明所以,如实回答。
“你为何知道管飞燕在赵王府?”
“回大人,是王丞相叫末将前去,末将并不知道她是杨氏”
哎呦,何将军实在的可爱,深得本王心意,秦宇心底大笑,瞥见赵王和王谦和逐渐变坏的脸色。
“呃··”廷尉擦擦额头的汗说“此事暂无凭据,一面之言··”
“民妇有证据”管飞燕打断廷尉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这是丞相贴身之物,有王丞相名讳,题字,当日赠予民妇,言事成后放民妇归乡”
廷尉看着送到眼前的玉佩,瞥着一旁脸色难看的丞相大人,心底不知如何是好。王谦和看看玉佩,这确实是他给管飞燕的,当时只是可怜她,想令她安心,却没想到。
“陛下老臣一家世代忠心,未曾想今天竟受此侮辱,臣请陛下为老臣申冤,还老臣清白”孔国培适时的开口。
宣帝脸色一变,王谦和瞧见赶紧跪到殿中,赵王也一同跪下。
“陛下老臣令何将军接杨氏入府,是因为听闻孔党意欲暗害杨氏遗孤,从未有过胁迫,陛下明鉴”
“陛下,微臣接杨氏入京,也是听闻有人欲陷害国士遗孀,未来得及禀告陛下,但绝无杀人灭口之意”
宣帝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划过,微微欠身盯着管飞燕“杨氏,依你之意,杨敬一遗书是假的,所言所述不足为信?”
谁是谁非并不重要,他要的是定孔国培的罪,要的是株连孔氏,要的是京畿世族不在左右朝政。
“回陛下”管飞燕叩首说“公公离去时,民妇并未见过,不知是否留有遗书,亦不知真假”
宣帝脸色缓和一分,但殿内却陷入混乱,孔国培、王谦和还有赵王,全部变成了待罪之身,谁也撇不干净,大殿内的众臣各执一词,唯有晋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六弟,你是不是又赢了!
皇兄,对不住了!秦宇看了眼宣帝,在众人的争论里站到殿中。
“陛下,微臣有奏”
争论声瞬间消弭,宣帝看着那个垂首而立的身影,沉沉的说“何事?”
“此案事涉权贵,牵连颇多,王丞相有栽赃之嫌,赵王有骄纵之罪,杨敬一遗书所言尚需推敲,微臣以为丞相应闭门思过,赵王亦当惩戒,而此案由廷尉府重新查阅案卷,不由他人插手”
“臣附议”齐瑾瑜跪下,关中世族大臣也纷纷跪下。
“臣也附议”孔党众臣也跪下。
满殿只有晋王垂首站在大殿中央,宣帝忽然觉得其实满殿内本就没有人,只有晋王与他罢了
“呵,晋王只有这一个要求吗?”
“微臣”秦宇低头,一字一句的说“惟愿国法公正”
哈··你晋王眼里还有国法,当真好笑!宣帝咬牙说“准奏!”
“陛下圣明”
朕身为天子,受众人胁迫,诓论什么圣明!宣帝迈着步子,没有理会身后的众人,离开了金殿。
第72章 低头
晋王殿下的掺和,成功让每一个人都没有落好,王谦和引咎思过,赵王也闭门不出,虽然廷尉府没有证据,将孔国培放了出来,不过仍是待罪之人,也不能随意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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