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岁”
严士君叩首,手指在地面死死的扣着,许久小太监已经退走,管家才悄悄的靠近他。
“侯爷,人走了”
“嗯”严士君猛地起身,眯着眼睛看着门外。
西园
秦翼看着持着圣旨的太监心里下意识的害怕,不过他忍住了后退的脚步,恭恭敬敬的跪倒。
传旨的太监面无表情的拉开圣旨,垂着眼皮高声说“天子诏:秦翼朕之长兄,虽有不足,然朕念先皇之情,不忍骨肉分离,特赦秦翼无罪,复爵”
“臣,叩谢陛下天恩”
秦翼伏低身子,紧紧的贴着地面,太监将圣旨交给他,面无表情的离开此地。
从地上站起来,秦翼环顾着西园的一切,这里他没住多久,却刻骨铭心,低头看看手中的圣旨,他心里抖了一下。
“这一次,又是好是坏!”
温侯府
唐杰在夜色掩盖下悄悄到访,书房内,他看着坐在对面严士君,笑的温和憨厚,这些年,从孔国培到严士君他这副笑容已经骗了很多人了,所以他熟的不能再熟悉了。
“唐御史深夜到访,所为何事?”严士君低沉的开口。唐杰其貌不扬,在朝也不显眼,他甚至不怎么记得。
“为侯爷忧心的事”唐杰若有所指的说。
“哦?”严士君神色淡然,笑着说“本侯有什么忧心之事?”
“建宁王复爵!”
严士君微微诧异,他以为唐杰是想说他被罢官一事,没想到··
“唐御史有话不妨明说”
“侯爷”唐杰微微欠身,嘴角挂着笑容“徐含、王谦和请命,建宁王复爵,而这一切晋王没有阻拦,难道如此还不足以让侯爷担忧陛下,担忧太后吗?”
“呵呵··秦翼罪人之身,此事已经定论,纵有千般能耐,也不过如此了”严士君回答。
“没错”唐杰颔首浅笑,继续说“但是秦琛也被封为南定王,晋王也未阻拦,侯爷··如此还不足以令人担忧吗?”
严士君脸色微变,唐杰心里暗笑一声,这个温候果然··年轻些。
“晋王金殿力挽狂澜,拥立陛下,唐御史··你的话未免有些骇人听闻”严士君试探了一句。
这个唐杰深夜至此,说了这么一番话,到底是谁派来的。
哈哈···唐杰笑了两声,明白严士君的心思,微微欠身凑近。
“侯爷,晋王拥立陛下,是因为先皇遗诏,王太师等人皆拥护陛下,以当时之势,晋王只能如此才能名正言顺辅政。如今晋王放过秦翼,加封秦琛却是为了拉拢京畿世族,和王太师和徐丞相等旧臣,更是为了··”
“什么?”严士君不由自主的问。
唐杰隐下眼底的光,继续说低沉说“更是为了威胁陛下,侯爷该明白,对于晋王而言,谁在金殿并不重要,他要的是朝廷上下皆听从晋王的调令”
话已至此,严士君明白此人绝不是晋王之人,唐杰说的确实是他最担心的。
晋王赦免秦翼,又拉拢秦琛,将先皇之子全部握于掌中,老臣又逐渐靠拢,只要晋王觉得现在的朝廷不听话,随时可以换一个人坐在金殿。
“唐御史高论”严士君看着他“如此高明,当有计谋,还请不吝赐教”
“南定王”
“哦?”
“侯爷说过,建宁王待罪之身,而··南定王却可以敲山震虎”
敲山震虎?严士君目光一寒笑了,没错南定王往比秦翼更为合适,此一举能敲到两头猛虎,哪一个都足够晋王忙碌。
唐杰坐在对面,嘴角微微的勾起,他明白自己又成功了。
严士君跟在宫人身后,拐过一条回廊忽然顿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玉良已经搬到长信殿去了。
宫门前,拾阶而上,脚步声回荡,严士君转头向下看去,御阶、宫墙这里与金华殿并无不同,他恨这华丽的一成不变,仿佛怎么挣扎他都改变不了。
“兄长”南宫玉良独坐在殿内,看见他站了起来。
“参见太后”严士君躬身行礼。
南宫玉良微微蹙眉,扫了一圈的宫人轻轻开口说“你们下去吧”
宫人退去,严士君才起身看着他,南宫玉良侧身引着他坐下,微微低头说“我宫中应该没有晋王的人”
“小心为上”严士君看向他,沉吟一下略有愧疚的说“我疏忽了”
孙泊贪墨他知道,太尉府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为了拉拢新阳重军,特别是在宣帝驾崩之后,他手无寸兵,唯有从京城之外想办法。
“不是兄长的错”南宫玉良倒了一杯茶给他,坐在一边说“晋王不好对付”
严士君微微皱眉,心里有一丝不满,看向他说“你放心,我一定能报了我们的大仇”
南宫玉良没有出声,看向他说“兄长来此有什么事?”
严士君看着他眼里的淡然,捏了一下手心,开口说“秦翼复爵,秦琛封为南定王,晋王野心昭然若揭”
“秦翼嘛··还好··”南宫玉良神色微变,缓缓的说“但萧氏不能倒向晋王,否则京城内外我们便孤立无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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