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三解释道,只是爱白那些年与他那样亲近我不相信他会不知情罢了。
谁管你?肖灵道。
乙三没有再说。肖灵不愿意帮忙也不是大事,他自然还能找到其他渠道,没必要一再争取。
当他打算下树时,肖灵却又叫住了他。
你对爱白是认真的?肖灵问。
乙三挑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不是,你就尽早滚远一点,不然我砍死你。肖灵道,如果是,我倒是不会砍死你,但是也不看好你。
乙三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很不服气,为什么?我哪里不好?
肖灵斜眼瞧他,为了爱白,你能抛弃什么?
乙三语塞。片刻后他觉得不对,反驳道,难道不抛弃就不行?
至少你得抛弃让别人公正看待你的指望。肖灵抱着剑,稍稍弓起身,将下巴抵在剑柄上,哪怕是现在的大雍,世人能接受两个男人在一起,却无法公正地看待这两个男人。他们永远会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必定是其中一个依附了另一个,就像女人必定会依附男人,而所谓断袖,也不过是一个男人依附了另一个男人。如果其中一个还有权有势或者有钱,那就更糟糕了,因为这个人一定会是被依附的那一个。
乙三愣了愣。这是他从未思考过的事情。
就算不管别人怎么看,两个人要在一起,至少有一方总得要抛弃点什么。肖灵继续道,如果一个人成天在东边,一个人成天在西边,谁都不愿抛弃自己原本的位置到对方身边去,又怎么能走得远?
乙三觉得对方举的例子意有所指,这令他有点不安。
就像你和许云?他却还是尖刻地反驳着,难道你已经抛弃了一切,完全依附他了吗?
肖灵停顿了片刻。
乙三笑了笑。
肖灵回敬他一个笑容,我本来就一无所有。
乙三仍旧笑着,只是那笑中带着许多不忿。
他终于不再搭理肖灵,一个人落回到地面上。
其实仔细想想,对方只是说了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两个人在一起,不磨合怎么行?但乙三还是不爽,太不爽了,说什么也不愿意承认这个道理。
如果一定要磨合,一定要有一方有所抛弃,那也应该是祁爱白来磨合他,也应该是由祁爱白去抛弃!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祁爱白已经发现他忽然不见了身影,正四处张望着,好不容易寻到了他,又给了他一个微笑。
这微笑令乙三心中软了一点。
半个时辰后,许云终于讲解完,祁爱白也上前去向他和陈显告了别,肖灵则直接在树上向着他们招了招手。
随后他们便离开玄剑宗的山门,进了去江陵的马车。
车内,乙三拥着祁爱白问,爱白,你以后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祁爱白乖乖倚在他怀里,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不,我说的是以后。乙三咬着牙,一直。
祁爱白抬头看他,脸上一如既往有些红,更多却是困惑。
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乙三解释道,一辈子在我身边。
祁爱白低下了头,虽然没有说话,却明显不太乐意。
乙三轻吻他的额头,想要令他软化。
祁爱白果然有些松动,却还是埋怨道,为什么不是反过来?
爱莲怎么办?祁爱白又问。
乙三暗道:你那个妹妹能干成那样,缺了你又怕什么?
不过这么早就逼他,确实有些操之过急都是肖灵那席话给闹的,平常他可不会这么不淡定。
师父怎么办?师兄怎么办?阿灵又怎么办?祁爱白还在细数,完了忽然想起还有一个问题忘了问,你以后打算去哪,远不远?
乙三沉默着吻了吻他的脸颊,而后道,开玩笑而已,别这么认真。
看着祁爱白那略带羞怒的模样,乙三轻笑着,暗道: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将人给吃到嘴里。
谈笑间,马车便入了江陵。
两人回到那家店里。这两天修葺的工人并没有偷懒,已经整好了大半。
约莫十天后,这家当铺便正式开业,挂上了安易当的牌匾。
那柄被乙三黑下的扇子挂在店铺正对大门的墙上,充当着镇店之宝。祁爱白负责掌柜,乙三负责监督。
虽然之前训练了十来天,祁爱白新上任还是搞得手忙脚乱地,如果不是乙三在身边,说不定已经亏了本。
再过几天,祁爱白便基本上了手。
都说当铺来钱快,不是没道理的,仅仅这么几天,他们就收到了好几件当了死当的好东西。毕竟祁爱白财大气粗,眼光也好,又不随便坑人,刚开业就打了个好名声,一时间江陵的老百姓有好东西都愿意往这边送,倒是压过了好几家老当铺。
那些老当铺也不着急:这一行水深着呢,区区一家新来的,名声再好又如何?没有雄厚的资本做底,生意越好关门越快。
偏偏就资本这一条祁爱白一点也不怕。
等到那些老当铺发现不对时,乙三已经搭上了出货的好路子,好些没当成死当的东西也被人连本带利的取回,安易当终于止住了以银换物的缺口,开始源源不断积攒起银两。
而后不过又过了半个月,买下店面的八百两本钱便回来了。
乙三却还不甚满意。他掰着手指头算着:半个月八百两,一个月一千六,算上收益的起伏,约莫四个月才有五千两左右这才是当初祁爱白一伸手就甩给自己的数!
慢,果然还是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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