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也感到了体力越来越不济,连同视野也开始模糊了,眼前突然一黑,他竟跪倒在了这雪地里。高渐离看准了机会,起手就是一记杀招,正是在这关键时刻突有几年枚暗镖袭来,他执一挡,和张良二人纷纷退了好几步。紧接着又是几枚暗镖而来,紧紧挡住了前路。
“既然还有同伙!”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西垣撕下衣袍遮在脸上,他一把扶起赵衍将他扛在肩上。
“想跑?”
西垣打了一声口哨,只见一匹棕马问声而来的停在二人身前,等张良上前他们已经骑上马背扬鞭而去了。张良‘哼’了一声:“想不到还有会逃跑的刺客。”
“子房,切勿追击。”
高渐离说完已是半跪在地,原来他早就在逃出屋子时就受了伤,刚才都是在强撑,否则也不会让赵衍占那么些优势。
张良见状赶紧扶了他一把,道:“怎么样?”
“无妨。”
“无妨?”张良笑了笑,“呵……先后还真是个信守承诺之人,但这下子房是死不了了,但先生你呢?”
高渐离正想搭话,但他全身一失力就昏了过去。
那两人没有追来,这真让西垣松了口气,还好张良没认出自己,要不可脱不得身了。但这个赵衍是怎么回事?西垣看了看手上沾染的血迹,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可什么都不说,还非要来刺杀高渐离,这伤口流了这么多血,他怎么从辽东一路撑到这易县的?
他在心里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刚才都怪自己玩心太重要整这赵衍的锐气,谁成想他受了伤还不说,要不是他出手及时赵衍可能就没命了。当然这赵衍的命西垣一点也不关心,但嬴政可是关心得很,离开咸阳的时候三令五声的说一定要自己保赵衍周全,这人要死了他可怎么交差!
西垣叹了口气,只说道:“我的活祖宗,你可要撑着啊!”
好不容易到城里找了大夫,但撕开衣服才让西垣大吃一惊。他本以为这人只是在打斗中碰裂了伤口失血过多,可看他的腰侧哪儿是失血过多啊,明明连腐肉都长出来了。西垣看着一愣,难道这伤还是之前他们行刺燕王一族时留下的?
大夫很是为难的看了西垣一眼,说:“这些腐肉必须先刮掉,要不上了药也没用。”
“什么?刮掉!”西垣想着就咽了咽口水。
哪知刚刚醒转的赵衍想也没想就答道:“你动手就好,不必顾忌。”
“好,那小哥你务必忍着!实在忍不住了喊出来会好受一些。”
“我知道。”
大夫应了一声,随后就拿出了刀子钳子。他先是试着撕开黏在伤处的布帛,那料子和着脓液都和皮肉粘在一起了,看大夫撕下来真像要连血肉一起撕开一样。光是开始呢,西垣就打了个哆嗦的说道:“赵衍,你忍一忍,忍一忍就过了!”
赵衍没有回话,他的脸色很是苍白,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异色。
大夫拿起刀子将伤处划开了一些好便于切除腐肉,他动手间让久经杀场的西垣也露出了难色。这么个刮法得多痛啊,还是在那么敏感的腰侧,他虽然也时常受伤可从没经过这一朝啊。可赵衍还是那么个样子,仿佛半点感觉都没有。这下都处理完了,大夫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收了东西,拿上金子匆匆的就走了。
西垣给那人倒了杯茶水,很是关心的问道:“赵大人,你可……还好?”
那赵衍拉了衣裳,面无神情的说:“很好。”
“赵大人,真是……真是意志极坚,难道大王在意你看重你。”
“是吗?”这是他在赵衍脸上看到的第一丝笑容,但却是一种透彻的嘲笑,“君上,他也会看重我,在意我吗?”
“怎么不会?”西垣这下完全改变了对这人的看法,反而有种由衷的敬佩,“大王要是不看重你怎么会特意让我来看着你?”
赵衍没有说话,但神情很是失落。
“我没能完成君上的意愿,没能杀了高渐离。”
“不不不,这不是你的错,这都怪我怪我,我不该袖手旁观的。说实话,我当时不上去帮忙就是想看你出丑整整你的,可我没想到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可不是存心想让你死的。”
对他这番说辞赵衍也不作评论,只说:“你怎么想的,和我无关。”
“可是……”西垣指了指他的腰际,“你怎么也不告诉我,连药都没上,从辽阳赶来的路上你就这么忍了一路,你难道不觉得疼啊。”
赵衍终于有些动容,“小伤而已,不必说明。”
“这还是小伤?要不是诊治及时可会要了你的命!”
“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做,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累了,李大人还是先出去吧。”
西垣‘哦’了一声,回头看过他一眼后也就出去了。这人今天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一些,至少没有说‘滚’而是‘出去’。这让西垣大受鼓舞,看来赵衍这人也不是那么水火不入嘛。
第六十五章 一战相交(二)
经历过之前刺杀一事后张良也不敢去城中,他在城外找了一家偏僻简陋的小店,但离开时匆忙也没带多余钱财,他们两人只能屈伸在这简陋的小屋中了。高渐离伤得不轻需要修养,还好这样样都缺的地方有一张像样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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