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早知此地通判同太子关系密切,本王的心腹可不是等在城外无所事事的,这些年早就摸清了朝上各官员家属关系,恐怕是比原公皇帝还要清楚的。”杜慈道,“本王早知你近日回城,便算好了时间求皇帝赐婚,皇帝忌惮国公府,自然会答应这个要求;本王同你的婚事是大事,一要有理有据,不让边关找借口暴动;二要能说服国公府,还要提防你抗旨,这件事皇帝只会交给国舅去办。国舅自然无暇再监视本王,本王便找了机会去了醉风楼,故意装醉宿在了于相公房里,夜里再同豆丁从侧门离开,躲在运粪车里出了城。”
杨大杨二:“……”
戚南柯:“……”
戚南柯万万没料到,这金尊玉贵的小王爷居然有勇气躲在运粪车里,心里登时又更佩服了几分。
杜慈是个敢作敢当,目光长远,运筹帷幄之人,尤其他年纪还很轻,实在难得。
“本王知你从官道回来,定会路过此地,因此打算先在此地搜集孔通判的罪证。”杜慈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愁眉苦脸道,“本王心想,你多年不曾回城,必是不知这其中蹊跷的,本王……我一个外人,就这么告诉你这一切必然不会被采信,若是打草惊蛇了反而不美。因此才想先找了孔通判的罪证,再拿了太子的证物一起交给你……”
戚南柯懂了,凉凉道:“一来显示了你一心向着大盛,并无反叛之心,令我对你产生好感;二来你冒着风险,救大盛江山于危机之时,也能让我对你有所钦佩。你可真是打得好主意。”
杨”他们怎么又听不懂了
杜慈叹气,并不说话。
戚南柯恼怒,面上不显,只脸色更沉,眼神更凶狠了几分:“如今你却是后悔了?”
“我男人才不是你这样子,我不听我不听。”
戚南柯声音冷到掉渣,将杨大杨二都快冻住了:“你心悦一人却是为着他的模样不成?肤浅!”
杜慈:“那不然呢?喜欢一个人当然是先看上他的颜啊!我就是这般肤浅!”
戚南柯:“……”
杜慈贼兮兮地瞄他:“你若真觉我肤浅,为何我说要悔婚,你却不愿意?”
杜慈眼珠子一转,笑得像只小狐狸:“你喜欢上我了?”
戚南柯:“……”
杨大杨二:“……”被迫吃狗粮,泪两行。
戚南柯凶狠道:“说正事!”
杜慈哼了一声,晃着腿摇着脑袋:“事情就是这样,你都知道了。我本是打算先搜集好证据,等你来了一齐交给你,之后再冲你撒撒娇,表明一下忠心,再诉苦一番我有多危险,多辛苦,好几次命悬一线!我就不信你能铁石心肠,视我为无物。”
杜慈一摊手:“这下好了,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娇可撒了,没什么委屈可说了。”
戚南柯:“……”
戚南柯道:“有了证据你又打算如何?”
“这不就是你的事了吗?”杜慈道,“我没有娘家可靠了,如今孤苦伶仃一人,身后也就五百奴役,能做啥?”
戚南柯沉吟片刻,目光幽深:“你是要让我同国舅站在一起?”
太子通敌之事证据确凿,这事一旦交由他去揭穿,太子一党必然和他们戚国公府势不两立,国公府不想站队也必须站队,掀了太子一党,最大的好处便是有五皇子的明家,这不就是跟国舅站队了吗?
便是不提这些党派纠纷,戚家在外辛苦打仗,太子却想割地篡位,实在令人咬牙切齿,无法接受!
杜慈看看戚南柯脸色,道:“哪怕明家狗仗人势,平日也不做什么好事,但眼下却是唯一能保你国公府一家的人了。”
戚南柯自然也明白----这局势已然很分明了。太子若上位,一来西南将被割地,二来杜慈会被暗杀,三来蜀世国未必不会抓着此事把柄,要挟太子,许以好处。至于戚家,皇帝如今已看不惯,未来也必成太子的心头大患,戚家算是风雨飘摇,好日子到头了。
但若是同明家站队,一切就不一定了。
五皇子还小,明家虽势大唯一没有的就是军权,戚家对他们来说是把双刃剑,未必不想拉拢;一旦戚家拉下太子,明家自然顺杆而来,戚家嫡长子若是娶了男妻,对明家的威胁也会变小,明家自然愿意保全之。
至于五皇子上位后又会如何----起码西南不会被割地,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纷杂之事很快在戚南柯脑袋里理出了一条明线,他看向杜慈的眼神又更复杂了。
这人不仅是在给他自己找出路,也是帮了戚家。
可眼下这小王爷一脸不满的神情,仿佛吃了天大的亏,让戚南柯真是咬牙切齿,想将人压过来打屁股!
戚南柯打开木盒将证据一一看过,确定无误后将杨大杨二绑进树林里藏起来,夜色下的山寨依然安安静静,什么也没发现。
戚南柯带着杜慈下山,快速写了两封信,从怀里摸出口哨吹了一声,那声音尖锐似某种鸟鸣,很快就有两只雕枭盘旋飞来,被戚南柯捆了信在脚下后,冲着戚南柯蹭了蹭脸,又对着杜慈叫了一声,展翅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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