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那只素白而干净的手,缓缓地替对方合上了眼睛:“不过,我还是谢谢你帮我试出他有多温柔,有多嫉恶如仇。”
楚腰口中吐出的兰馨之气在这个人的耳窝里打了个转,就像是一个冰冷而剧毒的吻。
这个特殊的吻和那两句话一样,只被两个当事人知悉。
当然,这秘密将被永久保守,因为其中有一个已经成为冰冷僵硬的死人。
楚腰屈指弹去自己膝盖上的浮土,微笑着冲蜷缩在一旁的那个小炉鼎招了招手。
他那双桃花眼就是随意一瞥也深情如许,专注看着人的时候就更是幽深如潭。即使脚边还躺着一具被他新创造的尸体,那小炉鼎依旧像是受到什么蛊惑一般慢慢地蹭上前去。
楚腰叹息着从袖袋里抽出一条粉色香帕,帕子上带着一股发涩的药味,显然是为了预防这种受伤的情况而被提前炮制过。
那条帕子被楚腰熟练地在男孩手臂伤口上扎紧。他并起五指,替这孩子把半面蹭得乱七八糟、打结成团的头发慢慢通开。
直到男孩放下防备,连脖颈处的肌肉都放松下来,楚腰才温柔道:“我手里没有其他药物了,你伤得重吗?”
男孩怯怯地摇了摇头。
“我看到你耳后的朱砂痣了,你是藏香梅家的人吗?”
“……”男孩受惊一般按住自己耳根后的那粒红色小痣,和楚腰对视了一会儿之后,他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没事的,好孩子,不要怕。”楚腰的声音柔软得像丝绸,像棉花,像春天晒过的一床温暖大被。他用循循善诱地口吻提醒道:“有一个女孩子,大概比你大六七岁的模样,她叫梅木琼,你认识她吗?”
男孩的眼睛瞬间睁大,他倒吸一口冷气,口吻急切道:“我叫梅木枝,她是我姐姐!她……您见过她?您见过她!”
“嘘。”楚腰竖起一根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压了压,他饱满的红唇因那一压先是显得有点泛白,随后就漾开了更浓艳的红色。男孩子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就突然红了脸颊,有些不自在地转开了目光。
楚腰对此并不介意,他很清楚自己的容貌能达到什么效果,即使是在炉鼎中——或者说,正因为炉鼎没有足以自保的实力、没有能让他们睥睨人群的实力,所以他们就更看重这张脸。
他轻车熟路地展开微笑,是那种醉人的、含情脉脉地,让人看了就感觉安全的微笑。他温柔地说:“不要担心,你是个好弟弟,你也有个好姐姐。你的姐姐,她就在我们中间。”
男孩显然太容易惊慌,听闻此言立刻被吓了一跳。他左顾右盼道:“哪里?!这里吗?现在?!”
楚腰很有耐心地一遍遍缓缓拂过男孩的背:“别怕,你要学会听我说,以后也要懂得很仔细地听别人说话。你的姐姐不在这里,她在远处的那座宫殿里,她现在还很安全……是我们,我们很多人都在一起,是我们努力地保证着彼此的安全。好孩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的手还按着男孩的后背,透过那层薄薄的纱衣,男孩能感受到楚腰掌心的热度。而楚腰的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了男孩的手,他用了三分力度,同声提醒道:“没有别人,只有我们。我们自己来保护我们自己。”
“……”
男孩仿佛醉酒般点了点头,他的脸颊酡红,入魔一般地轻声应和道:“我知道了……我明白了。是我们炉鼎自己保护我们自己。”
楚腰松开自己的手掌,他替男孩梳开了另外半边打结的头发,态度亲切又格外温柔。
“这话不能说出来,但你心里要很明白。”
男孩点头,很快又迟疑地问道:“那,刚刚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我看他在保护你,他听你的,是这样吗?”
“在这个狩猎场里,他暂时决定保护我。”楚腰平静地纠正了男孩地说辞,“有时就是会有人来帮你,为了美色、身体、修为或者他们的观念。但他们不一定会停留多久,也不一定会为你做到很多。我们感谢他们,我们挽留他们,但我们永远不要倚靠他们。”
楚腰从洛九江交给他的一把护身符中挑出一块玉佩来,他亲手把这块玉佩绕过男孩的后颈,给他挂在胸前。
“去吧,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说话,不要提起你曾经见过我。等你进了披香宫后,我们会想办法把你送回你姐姐的身边。”
男孩怯怯地后退两步,又收回脚步。他有点迟疑和犹豫地问道:“那我要怎么能做到保护自己?不止是依靠你送我的玉佩?”
楚腰这回真的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就好像落满了星星。
“我有一门功法,现在就可以教你。”楚腰向梅木枝微微倾身,他这样看着别人的时候,勾人得就像是海上传说里的妖精,“这门功法叫《谴美诀》,它很普通,但你可以学一学。”
看着对方郑重点头,楚腰赞许般抚了抚他的发顶:“而且还有别的方法……刚才佩刀离开的那个人,你记住他叫什么了吗?嘘,点头就好,不要说出来。”
“好,看来你记住了。那一会儿我们分开后,你要保护你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如果在这片猎场里遇到危险,你就大叫这个名字,但只能你自己用,不能说给别人知道。”
“杀手锏被太多人知道,就会变得很危险。”楚腰微笑,这个笑容冰冷、艳丽、美丽得不可方物,“我们需要保护彼此,我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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