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放下书来,却没有抬头看站在桌前的皇甫,而是盍着眼叹道: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
皇甫的表情从回来开始就没有再舒展开过,他应了解灵韵的要求把那人的尸身一路背了回来,那个他一直厌恶不已的人,已经在他背上渐渐变得僵硬而冰冷,他却生不出哪怕一丝的庆幸。
衡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若不是我心里极力的反对他们的事或许皇甫活了这二十五年,头一次觉得自己无力到了极点,脱离控制的东西实在太多,让他心底乱成了一团麻。
这又干了你何事?你不懂他我还不懂?玉衡卿眼里闪过一丝悲戚,他曾经对那个倔强小子有过无限的期待,遭到背叛后有过难以名状的怨恨,但听闻他的死讯后,那些感情却忽然变得都不是那么重要了,一切的恩恩怨怨,只能够化为一声叹息,你觉得被我一手给带大的部下,会无能到让死穴躲过武器的攻击都做不到么?
皇甫睁了睁眼:你的意思是说,他是自己愿意去死的么?
他就是这么个人做事实在太偏激。玉衡卿想了想,惋惜的加了一句:逝者已逝,只希望解公子他
皇甫想到方才站在柴木旁边,看着那人的尸身被火舌渐渐吞没时,解灵韵在一旁站着,面容被炙热的火光照亮,他的眼神带着目送每一个试药牺牲品的淡然,平静到几乎看不出一丝哀恸。
也许在某些方面,他比我还要无情的多。例如,对自己的无情。
从第二天开始,解灵韵就将自己完全的封闭在了营帐之中,说他发泄也好,转移注意力也罢,全心全意的扑在了找出解药的研究之中,往往从中午有小兵送了饭进去,直至晚上还米粒未食。
后来皇甫怕会拖垮了他的身子,命令了月冀去整日的看守着他吃饭睡觉,这才有了些好转。
过了四日,解药成功的被配制了出来,在把配方分发下去的那一瞬,解灵韵才终是跌坐在了椅子中,脸色苍白,眼神带着涣散,却静静的移动了目光,注视着摆在一个角落里那个装了骨灰的罐子,扯出一个难看的笑,白底青花纹,他最喜爱的一个药罐,却鬼使神差的拿去装上了那么一捧灰。
皇甫赶紧命人赶制解药,一时间大营里药味弥漫,整个成了一个药铺子。
玉衡卿一直担忧南乾军会趁着北凤军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刻来犯,不敢放松警惕的加强了刺探和守卫,却没想到冷御云似乎被什么拖住了动作,迟迟不见南乾军的影子。
他疑惑了两天,见皇甫一心的扑在了解药上,对南乾的动作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也没有去想任何相应的对策,那种运筹帷幄的状态使得玉衡卿心里有些疙瘩,他总觉得皇甫笃定了南乾军不会来,好像是在暗地里做了什么一样
可若是真那样,为什么不对自己说呢?
他心底有些猜忌和烦躁,便忍不住对皇甫的态度冷冰冰的,使得皇甫一头雾水摸不清情况,可他家娘子心气高,怎么问都不肯说,便只好大晚上软磨硬泡的粘着他一番胡搅蛮缠,将人拐带上|床,把几天没有运动的份补了回来,这才心里有了些着落。
玉衡卿脸上倦意还没有褪尽,浑身无力的依靠在皇甫臂弯里,皇甫咬了咬他的耳朵: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
玉衡卿几不可闻的冷哼一声:我实在奇怪,为什么冷御云不抓住这个时机来进犯这更本不像他的作风
你就那么了解他!?皇甫吃味的紧了紧手臂: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他现在还自身难保,怎么可能还腾得出心思来进攻。
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吗?
我哪有那个能耐皇甫一撇嘴,他是被七步殇给阴了!
七步殇?玉衡卿道,他们不是同一个阵营的人么?
皇甫带出个无奈的表情笑笑:他从来不会和任何人一个阵营!只要是和灵韵对应的阵营,就是他的阵营。
又扯上了解公子的事?玉衡卿从皇甫的话里听出些倪端,那么说他们应当是早就认识了才对,只是其间又不知还有什么具体的牵连
皇甫苦笑:要说这七步殇,到和灵韵颇有渊源准确的说是孽缘!皇甫点到为止,没有再解释下去,巧妙地话锋一转,他帮着其他国家作战时,只意在和灵韵斗医毒之术,所以每次都会和对方约法三章,不允许伤害灵韵的性命,可那日的几个刺客明显是受了冷御云的意瞒着七步殇前来刺杀,为的就是让北凤军无人可以做得出解药,只待他慢慢将所有病弱残军收入囊中。可冷御云错就错在小看了七步殇的情报网这几日持久不来,怕是不知被七步殇下了什么毒,正麻烦着呢。
玉衡卿半信半疑的看他一眼,知道是有什么隐情不便说出来,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寻了个舒服的地方窝着,脸贴在皇甫的颈窝上:罢了该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复发
第二日,白冥的情报便完备的送来,皇甫打开装着情报的竹筒匆匆扫了一遍,啧啧感叹道:哎呀呀萧白欠了你个人情还真方便啊没想到白冥的情报网那么有效率
玉衡卿冷冷瞥了他一眼,方便个屁,感情那天晚上差点失|身的不是你!
皇甫接收到他不善的眼神赶紧缩了缩肩膀那天那件事怕是玉衡卿这一生最大的耻辱,简直就是逆鳞,摸了就炸毛的,他赶紧心虚的转移话题:嗯看来我猜的没错,南乾军确实是被七步殇给拖住了,但好像是在派出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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