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山脚下,我砍柴回来便看见公子躺在这,想来必是遇到什么难处。”莫复归道。
“这么漆黑你还去砍柴,看得见?”陶然然笑道。
莫复归眸里划过一丝深色,道:“午时刚过不久,怎会黑”
陶然然嘴角的笑容僵住了,伸手在眼前晃了晃,依旧什么都看不见,自嘲道:“当真是什么事都让我撞上了。”
“啊!”莫复归故作惊悚地喊道,往后退了几步,声音颤抖,“你,你身后怎么背着死人啊?”
陶然然回过神,道:“这二位是我亲人,不幸遇难身亡,想来将他二人运回家乡安葬,不知兄台可否相助一把?”
莫复归犹豫道:“我,我怕。”
“不如兄台告知我去西洲的方向当如何走?”陶然然道。
“你眼睛又看不见,怎么走?”莫复归道。
“只是瞎了而已,又不是腿断了。”陶然然回道。
躲在远处的几位弟子聚在一起看着莫复归,皆纳闷已,宗主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多了个人
“这样吧,你先在我这歇下,至于你这二位亲人,我去镇上买副棺材,便放里面吧。”莫复归好心道。
陶然然闻言,感激不已,连忙道谢:“真是多谢兄台了,往后必将报您的大恩。”
莫复归嘴角微扬,大袖一扬,锁魂墟外的阵法瞬间消失,如今阴灵逃窜,锁魂墟早已如同虚设,至于陶然然为何能活着出来,还需要好生研究一番。
陶然然被莫复归请回了“寒舍”,静等着他回从镇上回来。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莫复归这才“气喘吁吁”的回来,故意歇了许久,这才说道:“公子,棺材已买来了,摆在院里,你随我来吧。”
陶然然不疑有他,借着莫复归的搀扶走了出去。
院中摆着一台从外貌上看着与棺材形状无二的东西,只是里面不时有热气冒出。
站在一旁由人搀扶着的莫星垂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这烈焰棺可不是寻常之物,一旦进去,便是灰飞烟灭,连一丝烟都不会有。
“可以了么?”陶然然抱着沈无计的尸体,转头问莫复归。
莫复归轻咳一声,道:“可以了,放下吧。”
陶然然应声,慢慢将沈无计放下,再次弯下身,摸索着将陶肆抱起放进去。
离得近的人看见那两具尸体瞬间消失不见,抬头看向还被蒙在鼓中的陶然然,心里泛起一丝同情,若是日后他知晓自己此刻所作所为后,那该多痛苦。
莫复归扬手,示意人将烈焰棺撤下。
此时,忽然有人焦急赶来,被莫复归及时制止住,那人只好站在门外,频频投递眼神。
莫复归将陶然然扶进屋,热情道:“公子好生歇息,我再去山上看些柴,回头拿去卖,好换些银两,给公子请大夫瞧瞧。”
陶然然笑道:“你去吧,大夫不用请了,我这眼睛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看不见了,保不准明日就好了,不用花那冤枉钱。”
莫复归与他再客套了几番,这才离去。
陶然然摸着榻睡了下去,手搭在被子上,柔软的触感传来,不禁疑惑,靠砍柴为生的人还用得上这般好的料子?也没等他多想,便沉沉睡了过去。
“宗主,不好了,向阳的穆宗主携门中弟子前往四安,说是报仇。”陆雨眠得到消息后,立马告知陆榆。
陆榆问道:“何时?”
“一炷香之前。”陆雨眠道。
陆初阁闻言后,道:“此事咱们不宜出面,若是莫复归以为咱们是一起的。”
“我们好像就是一起的。”陆远书道,“之前那穆承不还到众玄吗?不是说好海客会动手么,还差个十来天,怎么就忍不住了?”
“闭嘴。”陆初阁斥道,“当心隔墙有耳。”
“依长老之言,该如何”陆榆看向陆初阁。
陆初阁不自然地别开脸,他真是这么想的,可看到陆榆那双眼睛,只好改变想法,道:“我与雨眠前去看看,你且在这等着。”
“还是鹤青去吧。”陆榆道。
陆初阁摇头,坚定道:“老夫毕竟身份摆在那,想必莫复归不敢乱来,若他弃了这表面功夫,不过也是一条命罢了,你再取了他的命,替老夫报仇便是。”
“这样的话,我跟你一块去。”陆远书起身,拍着陆初阁肩膀,“咱俩”话还没说完,昏睡过去。
“鹤青,你。”陆初阁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榆,也陷入了昏睡。
“你们二人留下照顾长老。”陆榆吩咐道,开门走了出去。
四安大门外,穆承剑锋直指莫复归,骂道:“莫复归!你欺人太甚!”
莫复归拱手笑道:“穆宗主这是何意?”
“狗东西,少装蒜了,昨晚,你门下弟子闯我向阳,以背叛仙门之名,屠我向阳满门,数千名弟子惨死刀下,你敢说不知?”穆承红着眼眶说道,昨晚他在沧海与云巫商讨海客会的对策逃过了一劫,返乡却已物是人非,只能带着剩余弟子上门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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