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忘了正事儿,剪银连忙把怀里的大猫递了过去。
倚星倒是毫不避忌,当着二人的面便施了个仙法,细弱的金光闪过,大黄尾巴上的伤口立刻止住了血。
他抬手掩嘴,颇有些俏皮对剪银眨了眨眼:“这样好得快些,可别说出去啊。”随后,又端来温水洗净了大黄皮毛上有些凝固的血液,开始仔细涂抹烫伤药。
剪银侧首轻声对雾年解释道:“倚星哥哥是位厉害的仙君。”
雾年颔首淡淡道:“幸会,在下雾年。”
倚星抬首,这才第一次正面看向雾年,眼眸中似闪着晦暗不明的光,十分复杂的神色。
剪银想到之前倚星被雾年逐出宫的事,怕他心存芥蒂,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倚星语气轻松地回了一句幸会,霎时心下宽慰。
倚星医术高明,手下的动作也麻利轻柔,大黄没怎么痛着,反倒舒服地睡了过去,鼻间滚着小小的呼噜。
剪银一边顺着它软软的毛,一边小声询问倚星:“倚星哥哥……你的身体,已经康复了吗?”他还在担忧倚星离开牵星宫时生的病。
倚星微微一愣,摇了摇头:“早已无大碍。”随后解释了自己的来意,“听闻旧人有难,特意前来相助。”
这话说得隐晦,剪银却是听懂了,又是感怀又是感激地笑笑。
“这烫伤药你带回去,早晚涂抹两次,不出三日便能痊愈。”倚星将一盒小小的膏药递给剪银,又温声道,“我便在此处住着,若有需要,可随时来找我。”
剪银点点头,又道谢一番,邀他几日后来家中做客,才拉着雾年离去。
回去时早市已经上了,雾年给剪银买来刚出炉的桃卷,自己则抱过睡熟的大黄,好让他边走边吃。
街边不少摊贩都在悄悄打量二人,大多是在看剪银,这让雾年微微不悦。不过今年的青泽也确实稀奇,厉害的妖不说,连神仙也是一位接着一位来。
还都与身旁这小傻子有关。
雾年垂眸望着剪银东瞧西瞧、无忧无虑到有些没心没肺的天真模样,心下轻叹。
他并非介怀剪银的身份,只是这诸多蹊跷和隐瞒让他实在无法视而不见。既非小妖,为何装作雪客来他身边?绵枝曾与他说的话、自己的那些怪梦、这一位位仙君,到底是为谁又因何而来?
起初他视剪银为消遣的玩物,一句不知真假的不会害他便能让他心安理得;可如今他捧出自己的一颗真心,却再也无法靠此安枕。
他既愿意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心意,便也希望对方同样能对他毫无保留。
思酌片刻,雾年忍不住开口:“方才那位……”
“啊,倚星哥哥是我以前认识的朋友。”话音未毕,剪银便有些仓促地应道。
含糊不清的解释,像是给了答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明知雾年问的不是这个,剪银却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还把吃了一半的桃卷凑过去堵他的嘴。
见剪银不愿多说,雾年心中微微低落,食不知味地嚼着口中的桃卷,不再多言。
那日倚星给的膏药许是仙药,十分管用。几日后,大黄便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尾巴毛都蓬松了一圈,在家里上蹿下跳地作威作福。
今天本是邀请倚星过来做客的日子,但这客人却是到得比剪银这个主人家起得都早。听到屋外的交谈声,剪银才着急忙慌地坐起来,可是腰好酸,便又十分没骨气地倒了回去。
说起来还要怪雾年,这几日他怀着心事,晚上便借题发挥地欺负人。然而作为逼供者,他的意志却又实在不够坚定,轻易便被剪银哭得黏黏糊糊的几句爱语勾得方寸大乱,丢了心神只知贪欢。
剪银的皮肤极白也极易留印,打从两人初尝情欲开始,除了头几天雾年怜惜他的身体,剪银身上的印子就没下去过。出门在外裹得严实还好,在家时衣着闲适,这些露出的印记时常弄得雾年心猿意马。
于是倚星刚进门,看到的便是剪银一身欢愉过后的痕迹,坐在床沿发呆的样子。
雾年的面色瞬间有些难看,快步过来拉好剪银松散的衣领,低声凶道:“像什么样子。”
剪银还在半梦半醒间,才不怕他呢,探出头冲身后的倚星打招呼:“倚星哥哥你来啦!”
“嗯。”倚星神色尴尬,身侧的手不自觉握起了拳,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小银你要是困就继续休息吧,膳食我来准备便好。”
也许是过去在天宫受惯了倚星的照顾,剪银对此习以为常安之若素,闻言立刻像得了大赦般地乖乖躺了回去,一秒都不跟人客气。
雾年好笑地摇摇头,给他掖了掖被角,转身带着倚星去了后厨。
二人不过点头之交,并无交情,虽在一起准备食材却也无话可说,气氛颇为凝滞。
雾年对此毫不在意,倚星却是有些尴尬,想来两人能聊得上的话题也只有剪银,便主动开口道:“小银还是同过去一样,天真可爱。”
雾年手下微顿,状似漫不经心:“你与阿银是如何相识的?”
“小银原来与我侍奉的神君交好,这便认识了。”倚星点到为止。
雾年眉心微跳,点点头:“他这小妖精倒是神通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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