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湛清却是眼中闪动着莹莹光芒,他轻声道:“老师可有破解之法?”
“暂无。不过,广宁粮草撑不了几日了,不必强攻。”沈鹤轩道,“殿下,不如分兵去追阙忘。”
“来不及了。”陈霂寒声道,“若是他带兵,现在很可能已经得手了。”
“那也不能置之不理,或可帮我军解围。燕思空使出这招,就证明城中确实没兵了,不必担心封野逃跑。”
陈霂沉默片刻,命手下将领领了一万兵马往潢水奔去。
城头上,徐枫叫道:“楚军分兵了,分兵了。”
燕思空沉声道:“他暂时不会攻城了,但他派兵去追阙将军了。”
梁慧勇摇了摇头,神色依旧凝重。
封野道:“这时间,他们去了怕也晚了。”
燕思空点点头:“只要他能俘虏楚军,便能平安回来。”
众人眼看着陈霂一声令下,楚军撤兵了。
尽管是暂时退敌,但没有人敢松这一口气,毕竟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广宁城内的粮草,连一个月都不够吃了,而陈霂和沈鹤轩定然也知道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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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际,元南聿回来了,此战出乎众人意料地大捷,仅靠一万兵马,竟一举俘虏了三千楚军和五万金兵!
他趁着两军打得两败俱伤之际突然杀出。楚军被前后夹击,顿时溃败,而金兵被楚军在半渡时攻击,逃上对岸的寥寥无几,大多死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或被斩杀于潢水河畔,军心丧尽,一泻千里,几万兵马竟成了没头的苍蝇,各自逃散,最终被逐个击破。
卓勒泰含恨自刎于潢水边,这个一生野心掠夺中原的蛮族,最终败尽二十万大军,横死异乡。
封野命人备了一桌酒菜,给元南聿接风,刚刚将助战的江湖人士安排妥当的佘准,也在席上。
燕思空握着元南聿的肩膀,眼中满是骄傲与激赏:“我就知道,有你出马,此战必捷!”
元南聿高兴地说:“幸不辜负狼王和二哥的期望。”
佘准哈哈笑道:“就冲这战果,今夜当不醉不归。”
封野赞赏道:“阙忘,你这仗打得真是漂亮,快与我细说说。”他因为伤势未愈,连马也不能骑,着实憋坏了。
元南聿难掩得色地说了起来,金戈铁马,沙场戮敌,这是何等的痛快淋漓!
“好,打得好!”燕思空忍不住抚掌。
“二哥,你那城头之妙计,也厉害极了。”元南聿十分解恨地说,“陈霂定要气得直跳脚。”
“缓兵之计罢了。”燕思空给众人一一斟酒,“来,今朝有酒今朝醉。”
四人共举杯对饮。
封野接过酒壶,又再次满上。
这时,背后传来敲门的声音:“狼王,是我,徐枫。”
“进来。”
徐枫推门而入,朝几人一一躬身,而后道:“狼王,属下来请示如何处置俘虏。”
封野看了燕思空一眼,示意他来决定。
元南聿和佘准也看着燕思空。
燕思空盯着那被他把玩于指间的金玉酒盏,道:“将楚军看管好,还有用。”
“是。”
“至于金兵……”燕思空的目光冷了下来,“城无余粮,何以养贼……坑之。”言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是。”
一句话,一夜间坑杀金兵俘虏五万。
时隔二十一的广宁守卫战,再次以胜利告终,但史书上的寥寥几笔,可能是鲜血染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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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封野带着燕思空和元南聿,将与陈霂和沈鹤轩会面于广宁城下。
王终要见王。
而这一面,注定要改变整个江山。
城门大开,封野骑着那火红的天山马王,率先步出,燕思空和元南聿紧随其后,封家军整齐划一地鱼贯而出,在广宁城下摆兵布阵。
陈霂和沈鹤轩亦在大军的簇拥下徐徐靠近,将俩人送至广宁城外,便训练有素地向后退去。
封野三人策马向前,走到了陈霂和沈鹤轩面前。
终于,他们终于见面了!
五人神色各异,各怀鬼胎,面对而立,一时竟无一人开口。
回首十年,他们彼此之间有多少恩恩怨怨,已经难以计数,也永远缕不清了。
最后,是陈霂率先开了口,他用那双犀利而深沉的眼眸,从封野、燕思空和元南聿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封野脸上:“听说狼王中箭重伤,如今看来,暂时是死不了。”
封野沉声道:“我生而要翻天覆地,阎罗王不敢收我,让楚王失望了。”
陈霂冷冷一笑,又看向燕思空:“先生,别来无恙啊。”
燕思空平静地说:“不敢说无恙,倒是楚王,愈发春风得意了。”
“还要谢谢先生为我上的最后一课。”陈霂眼中闪过一丝狰狞地恨意,“将我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燕思空看着陈霂,想从那张俊脸上寻出一丝当初那个对他依赖信任的少年的模样,却是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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