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只见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眼中全是凄惶,仿佛惧怕被人抛弃的小狗。他就那样仰头望着我,抓着我的衣袖,急急道,“对不起,陛下……我不是三心两意,我只是,只是……有点怕……不是做戏,真的,真的不是……只是,有点怕……陛下!”
我呆了一下,瞬时间火气全消,紧绷的身体立时放松下来,终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道,“好了,好了,不是你的错,是我,太不负责任,以后,不会了……”我不顾他们要撂挑子走人,又怎能怪他急着给自己找后路呢?他又不知我其实已为他做了安排。
他立时眼睛一亮,夜幕下仿佛璀璨的星子,手腕一翻,抓住我的手道,“陛下,你不生气了?”
我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他眼中欢喜乍现,口中反而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见他这个样,我不由扑哧一笑,伸出另一只手拉起了他,骂道,“你啊!瞧你查出来的那点东西,还想用来讨好新主子?用来讨骂还差不多!这么久了还是这个样,若我哪天真不在了,你可怎么办呢!”
玄瑛脸上微窘,仿佛不放心似地仍然抓着我的手腕,看看我,垂头想一想,然后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陛下,你,你会一直在吧?”
我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无奈道,“在,当然在!我比你们都小,等你们都七老八十退了休,我还能再干个三五十年呢!你就放心吧!只要你乖乖的,好好干,保你性命无忧,荣华富贵滚滚而来……这回踏实了吧?”
玄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嘴角到底控制不住轻轻弯了起来。月色朦胧,将他这一个笑容勾勒得格外柔和动人……
171.夜谈
当我回到临安府衙,已是更鼓初上,正门外却仍旧停满了车马,而且隐约可闻一阵阵喧哗从衙中传了出来,看来小周他们还不曾散。前两日我召集众人,已将逐项要务的大略方向拟定了出来,不过还有很多细务仍需落实,因为今日有事,就交由小周带着大家继续讨论,看现在的热闹劲儿,恐怕又要到半夜了。
我犹豫了一下,绕开了正门,从侧门进入了府中。既然交给小周,我还是不插手为好,等明日小周把结果告诉我就是。而且,现在气氛好像不错,我若去了,他们反而拘着,还要把情况从头到尾向我解释一遍,又浪费了时间,实无必要。于是我决定今日偷个懒,不管了。
进了侧门,绕过影壁,又穿过两道小门就直接到了后堂。这时前面的说话声已是若有若无,倒是从北跨院中依稀传来了清冷的琴音。琴声悠扬,却时断时续,不成曲调。我驻足聆听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轻叹一声,挥退下人,独自向那边走去。
轻轻推开院门,只见清幽雅致的小院中,一席一案,一人一琴,月色朦胧,花香隐隐,真是一幅出尘的美景,如果不是那琴声太那个的话……其实,倒不是弹琴的人技法不好,几处最难的地方他都毫不困难的过去了,问题在于弹琴的人太没耐心,一首曲子刚弹得几节,琴声便有些急,然后嘎然而止,然后再换一首,连我这个半瓶子醋都听得出弹琴的人心不静……我又听了一会儿,一声叹息到底没忍住,溜了出来,随即只听啪地一响,却是琴弦绷断的声音。
弹琴的人背对着我,僵坐了片刻,忽然收回手,霍然而起,转过了身。虽然月色不明,仍可看出那人五官俊美之极,特别是那双微挑的凤眼,光华流转之间,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一般。而这双眼睛此刻正看着我,然后,微微一弯,同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回来了?”
我也报之一笑道,“是啊,听到二哥在弹琴,就过来看看,没想害得你分心了。”说着,瞅了一眼断弦的瑶琴。
对面那个美人自然就是我二哥了,他听到我的话,随着我的视线看向了案上的琴,停了一下才道,“不关你的事”,说着,瞟向前院,眉峰紧蹙道,“吵死了!”
我侧耳听了听飘散在风中,已低不可闻的说话声,干笑了两声,到底没好意思应和……其实,我怎会不明白,一墙之隔,朝野之分,也难怪他的心会乱。我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随口道,“没事,再忍两天,我正想把行宫换个地方呢,这里的确太小了些。”
二哥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俯身抱起了琴,扭头问道,“进来坐坐吗?”
我迟疑一下,点了点头。
大概我迟疑的那一下让二哥有些不快,就见他瞥了我一眼,没再说话,径自向房中走去。
我连忙快走几步,跟在了他身后。
今天他穿得很随意,长袍散发,行走之际,步履轻盈,衣发飘飘,翩然若仙,与平日的雍容之态大为不同,但一样优雅动人。我走在他身后,注视着他秀逸的身影,一时竟有些出神。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内室,他抬手将琴挂到墙上,转头轻声问道,“天晚了,我已让他们都睡了,可要叫人起来服侍?”
我立刻道,“不必了,我坐坐就走。”说着,走到桌边,借着月色,提起桌上茶壶,倒了两杯茶。
他淡淡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安静地坐到桌边,拿起了杯子,却又并不喝,只垂着眼,无意识地缓缓转动着。
随着他的动作,杯中茶水轻漾,淡淡茶香飘溢而出,弥散在初夏微醺的空气之中,带来了丝丝缕缕的清凉之意,让我纷乱的心绪不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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