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重要,只要听话就好。
我手上轻轻使力,感受着掌下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触感,眼睛却看着他的脸。他的脸微微侧着,一幅倔强隐忍的模样,眼睑低垂,勉强掩住了其中滚动的怒火。
2.朝会
完美的一夜。
适度的运动有助于睡眠,我把他吃干抹净之后,心满意足地窝在他怀里,几乎立刻进入了梦乡,然后一觉到天亮。
醒来的时候,我就在他的臂弯之中,手搭在他腰上,身体紧贴着他,两人相依相偎,好像我们是最亲密的爱人。
我抬眼看看他,他还没醒,或者醒了在装睡。我没出声,轻轻起身,拾起袍子披上,赤脚踩上地板,想去门外叫人。转脸,却看到了墙上的铜镜,里面映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面容苍白,身形单薄。突然想起昨夜那人结实的身体,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力量,不由十分羡慕。我对着镜子,弯起手臂,使足了力,手臂纤细如常,几乎不见肌肉的隆起,用手捏捏,微微有点硬,比那人的手感可差远了。于是无奈地放下手。一转头,却和床上那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只见他满眼的讥嘲之意,显然不但看到了我刚刚的动作,连我心中转的念头都猜到了.
我向他笑了笑,道,“醒了,睡得可好,身上没事吧。”
他的面容一僵,然后,狠狠瞪我一下,闭上眼睛继续睡了,或者继续装睡。
我不喜欢上朝,但人总难免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即使如我,九州之主,大燕皇帝,也不例外。于是,在阳光明媚、和风轻抚的春日之晨,明明心中想的都是后苑的繁花,城外的碧草,人却只能在阴暗的大殿上,正襟危坐,听下面的老头子们说些个废话。
很多人都以为,朝上每日所议,皆是事关苍生社稷的天大之事,但实际上,若无天灾人祸,承平之世,哪儿那么多天大的事,可以让人日日讨论不休。一年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几件大点儿的事,能让后人在史书上记一记,余者不过诸般琐事,不得不做,做之无味,就如现在礼部尚书和光禄大夫所争论的问题一般
。
这次带领燕军大破大苑国的是一员年轻的将领,汉人寒族出身。大苑自从这任国王寄多罗即位之后,不服天朝管束,数次挑衅。这个寄多罗倒是颇有本事,朝廷几次派兵征讨,都被他利用天时地利,加上一些小小的诡计,弄得杀戬而归。这次我登基,大苑又拒绝朝拜,照例又该征讨,但谁都知道这是块儿硬骨头,都不愿接,推来推去,事情就落到了新提上来的虎威将军金锐身上。金锐不过二十出头,平匪立了大功,不过这盗匪和军队到底不同,何况是几次大败燕军的大苑飞骑军。本来朝中众人对此次出征都没抱什么希望,不料金锐竟大获全胜,破了大苑国都,还俘虏了大苑王寄多罗。既然金锐建此大功,封赏自是当然,不过在对他母亲诰封时,却遇到了麻烦。
本来他母亲培养出了这样一个儿子,照例应该给予诰封,礼部就依例上表拟封为一品诰命,但偏偏他母亲命不好,是个寡妇。是寡妇本来没什么,她偏偏还是个再嫁的寡妇,再嫁也没什么,偏偏再嫁了三次,于是就有道学的老古董来说是道非了,这也就是今天朝堂上争论不休的主题了。
听着下面子曰经云地没完没了,我不由偷偷打了个哈欠。其实依我来看,这实在是没什么好争论的。人家命不好,连死了几个丈夫就够倒霉了,如今还要被人在朝堂之上说三道四,我真是有点同情她。看看下面金将军,哦,不,现在是金大将军了,金大将军到底是年轻,大概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小孩儿又羞又怒,本来算得上英俊帅气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了。
我偷眼看了看站在班首的丞相卢衡,只见他神情凝重肃穆,一如平时,一付洗耳恭听状,还不时微微颔首,聚精会神地听着两个老头吵来吵去,仿佛他们说的是最重要的事,他这份涵养气度我可佩服得紧。
打到第九个哈欠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放弃了向卢衡学习耐力的打算,我轻咳了一声,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两个老头连忙向我躬身施礼。
我拿足了架势,学着卢衡平日的样子,放慢了语调,道,“张爱卿说金门李氏懿德有亏的话的确有理。”光禄大夫张铭大喜,连称圣上英明。
我微微颔首,又接道,“不过,朕以为朝廷表彰李氏,主要是为她教子有方,为朝廷养育了这样一个出色大将,至于其他倒并非最重要的问题,张爱卿以为如何。”
“这……圣上明断,是臣太过迂腐了。”既然我已开口,老头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本来事情这么结束很好,但我一想到可以离开了,心中轻松,不由又加了一句,“其实朕倒觉得李氏再嫁没什么嘛,只是再嫁的对象没选好,结果没再生出像金大将军这样的儿子,这才算遗憾呢,否则大燕又可以多几员猛将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等轻浮的信口开河怎好放在朝堂之上,只好干笑看着下面,只见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唯唯称是,我不由尴尬,连忙掩饰道,“众卿还有何本奏。”
“臣还有一事要奏。”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却是新提的上将军金锐。他向前一步,跨出班外,四平八稳地行了个礼,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力图做出对刚才的事情不以为意的样子,偏偏面上红晕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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