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的这位“好友”,也忒损了些。听金锐的话,周锡鸿和他完全是相反的两类人。周锡鸿人缘好得不得了,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那种,在官场上如鱼得水,一帆风顺。如果是这样,那他不可能不懂把被直属上司明确否决的了方案越级上报,是多么忌讳的一件事,更何况是直接报给最顶层,简直就是摆明了与所有兵部的上司们作对,不想在兵部混下去了。而且不是报给管事的卢丞相,是直接到金殿上丢给不学无术的我,分明是想让他连卢衡和我也得罪了,到时再大的功劳也救不了他。也不知金大将军,几时,为什么得罪了他,让他这么陷害他。好像听来,只在两人刚见面时有一些不快,那这个周锡鸿也太小肚鸡肠了些。
想到这,我同情地看了看仍在滔滔不绝夸奖好友的金大将军,只见他脸放光华,就差双眼冒出小心心了,不由暗叹一声,这个周锡鸿也真是……无聊,对付这么一个傻孩子,还要劳这么久神,费这么大心思。
终于送走了金大将军,也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我匆匆把花种种下,回到了寝宫。
5.挨骂
今天一上午,又是劳心,又是劳力,还把我难得一见的同情心也刨出来用了用,可真是把我累坏了,所以,回到宫中的时候,我只觉胃口特别好,看到满满一桌菜,心情特别愉快。做皇帝还是好啊,别的不说,光每顿这伙食就值了。
我正开心,只听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恭迎陛下回宫。”
声音清润动听,我却只觉头皮一麻,鼓足勇气,吸一口气,干笑着转过头,“呵呵,安信也在啊。”
对面白皙清秀的男子,用最优雅的姿势行了一个礼,脸上挂起了一个最完美的微笑,用最恭谨的口气说道,“奴才是这乾清宫的内侍总管,随时在宫中候命是奴才的本分,特别是今天,皇上为国事如此辛苦,奴才更要加倍尽心才是。”说完,抬抬手,一旁宫女上前为我洗手更衣,他就在一旁笑微微地看着。
听他在“如此辛苦”四字上格外强调了一下,我只觉冷汗都快下来了,看来今天的事情他都知道了,这下又要挨骂了。
果然,等我坐到桌后,他便让宫人远远伺候,说要亲自服侍我,一个人站到了我身后,我知道要开始了。
看来今天是逃不过了,至少要落个态度好吧,于是,我赶在他开口前,向他露出了一个谄媚的微笑,低声说,“信信啊,我知道我今天做了点不该做的,不过,不过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么……”
“算不上什么大事?!”没等我说完,他就打断了我,口气可和刚才判若两人。又是这样,知道别人听不见,就原形毕露了,若不是因为别人可以看到他的表情,他一定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了,不过,此时他一脸温柔微笑,配上咬牙切齿的语气,实在有些诡异。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在朝堂上多听多看……”
“多听多看多点头,少说少笑少出头,我记得,”我赶紧接口。
“记得今天还那么多话,你生怕卢衡想不起你是不是。”
“呵呵,我只是觉得移民那件招实在有点损,十几万人,到时不定会死多呢,我……”
“呸,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大仁大义,别说万里之外的什么什么大苑国人,就是这宫里的人,不相干的,平日你哪个关心过。你哪儿是为那十几万人,不过就是那一个人。你说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不过跟人睡了一觉,就真把他当自己人了,明明不过是好色,便要装出幅情圣样,真真恶心死人了。”连珠炮似的一番话,声音不大,但这么在我耳边响个不停,也足以让我脑袋嗡嗡直叫了。
于是,我苦笑着赶紧答应,“是是是,我不知轻重、虚伪做作,下次再也不敢了,安信大人就让我先吃饭吧。”
“就知道吃,你说说,除了吃啊睡睡啊吃,你还会什么,整天做事不动脑子,你先说,你今天还做错了什么。”
“那个,我,我不应该私自召见金锐。”
“你还知道,知道还做,私会大臣,还是武将,太后和卢衡那边知道了会怎么想,你能不能让我过两天省心日子……”
有时候我真佩服安信,怎么就这么能说呢,看他滔滔不绝的样子,我叹了口气,看来一时半会是吃不上饭了,于是耐下心来,一脸诚恳悔过的样子,边点头,边“是是,好好,下次不敢了,”地接着。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排骨,从冒着热腾腾的香气,渐渐变成没有热气,再后来上面慢慢凝起了一层白油,终于,安信停了口。
我如蒙大赦,心花怒放,体贴地捧起一碗汤递过去,“来,润润喉。”
安信恭恭敬敬行过礼,双手接过汤,口里轻声道,“早晚得被你气死。”
听到了这句最常用的结束语,我知道终于可以吃饭了,一把抄起筷子,就朝我瞅了半天的排骨挟去,凉就凉吧,饿极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猛然,我想到了一件事,筷子又缩了回来,我知道,现在问这话无疑于火上浇油,但一夜夫妻百日恩,刚一晚上,我不能把人就扔到一边不管了啊,踌躇了一下,我还是开了口,“那个,信信啊,那个,嗯,那个……”
“昨晚上的那个人怎么样了是不是?”
“对对对,信信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哼,你那点儿龌龊心思我还不知道,哪能一次就吃够了。今天又为他硬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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