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骤然攻击。
可是敌方似乎真的在撤退,整个过程中双方都保持著小心翼翼的警戒和不动声色。
海盗们固然在遵行大头领的撤退命令,至於萧家这个本来必输的一方,更不蠢八得再去挑动战火。
死一样寂静的诡异中,刚才还杀得血流成河的双方船只居然就这样在江面交错而过。
凤鸣握剑屏息,静静看著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正在发生。
原本混战的两只船队,渐渐分离成泾渭分明的两边,分处上游和下游。
容虎忽道,「鸣王,他们的主船靠过来了。」
其实人人都可以看见敌方最大的,也许还是战斗力最强的主强,正朝萧家主船移动。
萧家主船体形庞大,但是已经被两艘敌船撞得护栏彻底被毁,主帆副帆被火弓箭射中正熊熊燃烧中,船底正在进水,随时可能沉没。
两下对比,那艘并未参战,丝毫未损的敌方主船的靠近,给萧家人带来慑人的压迫感难以言喻。
凤鸣瞪著对方主船靠近,前长中窄的船形充金说明此船是专为战斗打造的攻击型战船,不由头皮一阵发麻,心里能到的只有完整的十个子—鸣王我又要任人宰割了。
可恨!
每一次到头好像都逃不了这个九流肥皂剧的结局,被妙光抓,被博陵和三公主抓,被若言抓,被东凡抓,这次又来个什么狗屁海盗!
从前还都是用计,这次更绝,在西雷精英和萧家杀手团的双重保护下,居然硬被打得抬不起头。
还是在萧家一向洋洋得意号称无人敢惹的阿曼江面上。
典型的自家门口被暴扁,丢脸丢到姥姥家!
对方主船一派悠然无畏的样子,大模大样开到萧家主船前面不足三米的敌方停下,顺流而下,却能倏然停止前行的动作,不啻给予凤鸣等又一个震撼。
稍微对船只懂得一点的人都明白,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动作,绝对是一群老练的操帆手倚靠精准的船只构造才能成功做出来的。
对方在示威!
看见敌人在萧家快沉没的主船面前耀武扬威,对萧家名声视若生命的洛云俊脸阴沉,吐出两个狠狠的字,「可恶。」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凤鸣皱眉。
双方近距离接触在即纵然偶有江风拂过,也吹不走窒自般的凝重。
恶战留下的血腥味,还弥漫在江面。
倏!
骤然,众人眼前一亮,对方原本只点著两三处灯的甲板上,猛地火光大亮。
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刺眼光亮後,才发现原来那边的甲板上四周都放置了庞大的火炉,也不知道这些海盗有什么厉害的手段,竟能同一时刻使其点燃。
容虎在凤鸣身边,压低声音道,「久闻单林海盗极懂玩弄人心,震慑对手,凡是被他们抢劫过一次的商船,下一次再碰见他们,不管船上是否有防备力量,大多数都会不战自降,贡献出船上所有珍宝。我们现在看到的,大概就是他们吓唬人的手段之一了。」
凤鸣缓缓点头,「心理战术是很重要的。」
「他们是想要船上的珍宝吗?」身後的众高手中有人忍不住开口。
洛云刚想说话,凤鸣随口道,「若是为了珍宝,怎会使用擂木?船如果沉了,珍宝都落入江下,要捞也未必有个时间,这里毕竟不是单林海峡,同国大军随时杀到。」
洛云暗自惊讶。
刚才凤鸣发抖,他是知道的。洛云只道他这个少主在一轮血战之後,逞完三分钟血性会恢复原来胆小怯弱的本性,没想到现在还能运转大脑。
而且,这番话,也确实有些见地。
「他们出来了。」有人压低声音提醒。
顿时,人人提起十二分小心,注视前方。
对方甲板上灯火通明,看得十分清楚,众目睽睽下,舱房中门缓缓打开,两名身材高长的男子缓步走出来,一人在前,一人在後,明显是主仆身份。
那种闲庭信步般的姿态,从容得可恨。
两船迎头相对,距离很近,对方的举动被凤鸣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那两人穿著极有异个风情的衣饰,尤其是前面那个,腰带上缀满各色罕见的华贵宝石,也未佩剑,神态慵懒得彷佛刚刚才睡了一个舒服的午觉,双手负背,走到甲板尽头,面对著凤鸣等一干手握剑柄,浑身浴血的恶战幸存者。
对比之下,简真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修罗场,一个温柔乡。
两边的人各自站在船头,互相打量。
风鸣看著对面奇怪的男人,那个男人也认真打量著凤鸣,端详过後,始终带著恶意笑容的唇角戏谑地扬得更高,「西雷鸣王?萧家少主?凤鸣?」
最後两个字,宛如从舌尖淡淡摩挲出来,带著一股别有用意的玩味。
容虎和洛云大怒,眉心深敛。
凤鸣却是个在紧要关头反而能出奇制胜的活宝,反正已经肉在砧板上,破罐子不妨破摔,噗嗤一下笑出来,绽放个春风一般灿烂的笑脸,轻赞一声,「想不到这年头,连海盗头目也这么有气势。」
现在硬拚是打不过人家的,这样紧张地握著剑只能被人笑话。
索性松了握剑的手,轻松地拱起拳,来个先礼後兵,优雅地道,「我就是凤鸣,不知道天下闻名的单林海盗大头领,可否赐教尊姓大名?」
他这样的从容镇定,让身边洛云等人大为惊讶,立即刮目相看。
要知道萧人极为骄傲,个个都是宁死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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