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子愣了愣,睁大眼睛急急问道:“为什么?”
梨香别开脸不再理她。
菊子一脸担忧地劝了她许久,见梨香依然固执地不为所动,最终无奈得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铃兰,你不要这样嘛。”
过道上又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菊子急忙把饭团放在梨香随手可及的地方,匆匆起身跑出去,关好门。即使没有上锁,小黑屋的门也只能从外头开关。在花醉屋,没有佳乃的许可,不会有人敢私自放走小黑屋里的人——佳乃对此深信不疑。
过了好一会,外头并无异样,梨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静静靠墙而坐,压根没有在意菊子留下的饭团。
“铃兰,你不要再跟妈妈桑作对了。”菊子的声音在门外悠悠响起,“妈妈桑其实是好人来的。”像是想起了什么,女孩子背靠着门扉忽然微笑了起来。
梨香才不相信那个可恶的老女人会是什么好人。
“很小的时候,好赌的父亲把我卖给了一户富商,那家的少爷有个不为人知的嗜好——喜欢对年纪小的女佣施虐。我在那里过了生不如死的五年。四年前终于找到机会逃了出来,和很多女孩子一起又被卖到露水街。因为身上布满了被虐打而残留的疤痕,没有一间游女屋肯买下我。”
“你一定不知道吧,被运送到露水街的女孩,如果找不到买主,就会让她们自生自灭。北野城的冬天连梅花都会不敌严寒而凋谢,无依无靠的孤女,是活不过冬天的。”
“但是,我以为自己即将像流浪猫狗一样冻死或饿死在路边的时候,是妈妈桑收留了我。那么美丽的人,竟然对正在垃圾堆里翻寻食物的我说:‘小鬼,跟我走吧,以后要像个女孩子一样生活着。’然后我就来到了花醉屋……天地那么大,只有这里才是我的容身之处。”
也只有饥饿疲倦到无力的时候,梨香才会有如此耐性听她说了这么长的一番话,但梨香并不因此对佳乃抱有好感。
花醉屋是谁的容身之处都好,却绝对不会是火之国公主的容身之处。
“铃兰,你长得这么漂亮,就算妈妈桑没买下你,也会有别的游女屋买下你,他们一定不会有妈妈桑待你好。”
梨香终于想起害她沦落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是谁了——那些拐卖她的流浪忍者,总有一日她会将他们一个个揪出来千刀万剐!
小黑屋里的梨香一声不响,外头的菊子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她说话。最后菊子轻轻地、很认真地说:“铃兰,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要你可怜我。妈妈桑说过,朋友之间要坦诚相对、互相扶持。我就是想和你做这样的朋友。”
梨香的眉心动了动。贵为一国公主,她有侍女,有护卫,有玩伴,有宠物,却从来没有朋友。地位相当的人,诸如别国公主,也没有一个与她互称「朋友」。
梨香不太理解所谓「朋友」这个称谓。
小黑屋里的日子,时间流动抑或静止都无任何意义。有时梨香会在意识模糊之际记起某些可有可无的琐事——
之前她还在木叶,有次闲聊中她问银发忍者:“木叶那么多孤儿,究竟是凭借着什么才会好好地活下来的?”
请不要误会,她问这些话的时候绝无恶意,不过是出于对不熟悉的群体纯粹的好奇。即使知道银发忍者也属于「孤儿」一类,从小养尊处优的少女并无意识揭人伤疤是一种极其恶劣的行为。
卡卡西的回答她忘记了,依照那人的性格,想必又是轻描淡写过去吧。如今突然想起这么一件事,梨香也不知道是因为何故。
一无所有的孤儿是如何好好存活并成长起来的呢——梨香至今不明白。
火之国公主梨香,自出生以来就有双亲和兄长的爱护,有令人景仰的身份地位,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然而除了这些呢?一旦远离长久给予她庇护的象牙塔,便会彻底沦落到比孤儿更一无所有。以前想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当然了,某个银发忍者除外),唯一欠缺的就是靠自己努力获得什么的经验。
啊啊,就算是几个月前嚷着多么多么喜欢的那位木叶忍者,也不见得真的有多在乎——大概就只有对待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一样的程度吧。
梨香的脑海里恍恍惚惚有很多东西在乱窜着,身体却倦怠得一动也不想动。
白日正午,佳乃打开小黑屋的门,突然一涌而至的光明使梨香的眼睛一阵涩痛。此刻的梨香,棍伤未愈,饥不可堪,多日不见阳光,原本白嫩的脸庞憔悴枯槁得不成样子,像一个被折断四肢的破烂木偶。
佳乃看着她,缓缓开口说:“你以前是谁都不重要,但花醉屋只能有铃兰这一个人,清楚了吗?”
舍弃以前的身份成为花醉屋的妓.女铃兰——那实在是天大的耻辱。
梨香勾起嘴角冷笑着,语气中颇有几分宁死不屈的坚决:“不、可、能。”
佳乃倚着门框而立,低头凝视着她良久,居然连烟都忘记了吸。
——明明已经被逼迫到这般惨烈的境地,面上却无半分畏惧之色,黑眸中凌人的盛气并没有因处境糟糕而败落,反而像火焰般越烧越烈。
这样的人,即使是见了棺材也不会落泪的吧——真不知那副柔弱得如同一折就断的花枝般的身躯,到底是从哪里迸发出这么一股决绝的勇气。
若真要探究,其实也简单得很——梨香骄蛮傲慢惯了,一时之间学不来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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