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硬的辩驳道:“谁让咱们摊上了这个楼主?平时一天到晚朝九晚五的工作不说,节假日还不说给点小费。上次咱们不是血书联名,要求涨福利么?这回到好,一人多给五十两银子,配他演这出苦肉计。”
男子颇有同感的点头:“楼主确实有那么一点……”
“你说这不是鬼催的么?好好的给自己灌毒药,说是接下来那个汉江会的江鄂一定会感动到为他只身犯险,又让咱们上下戒备着,绝不能轻松的让他过关。”沈飞鹰耸耸肩膀,显然对自家主人的做法相当不屑,“说老实话,如果是个正常人,这笔糊涂帐能躲就躲,谁还没事来趟这浑水?!”
“说的没错,能心甘情愿为他送死的人,脑子里都有点问题。”
见对方同意自己的观点,沈飞鹰得意的一笑,把自己的长剑拔出来放在同伴面前,“不过幸好我这把祖传的宝剑锋利非常,甭管谁来准叫他有去无回。”
男子凑上跟前看了看沈飞鹰手中的剑,三尺青锋寒光流动,不仅赞道:“剑气内敛,寒气自生,确实是好剑。”
沈飞鹰自豪的点点头,回手挽住了男子的脖子:“兄弟啊,我感觉我跟你挺投缘的,这样吧,等着两天忙过了,哥哥请你喝酒。对了,你叫什么?……说起来,我看你有点面生啊。”
男子把自己的目光从对方的剑上收回,微微一笑:“你看我当然面生,我又不是风雅颂的手下。”
沈飞鹰的手一抖,眼睛睁大了:“你,你是……”
“江鄂。”江鄂伸出一只手,在沈飞鹰的脑袋上弹了一记爆栗,后者竟然就软软的瘫倒了,“我是来向你借剑的。”
沈飞鹰只觉得每一块骨骼都在瞬间化成水,慢慢的,慢慢的,虽然意识还在,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软倒在地。
江鄂摸了摸手中的灯笼,心中赞了一声,当日从季独酌身上打劫的那几个瓶子里有一瓶迷香,这一用么,效果实在不同凡响。只要指甲盖的一点,混在蜡芯里点燃,吹熄烛火的一瞬升起的迷烟无色亦无味,纵使是的风雅颂属下,也没有办法从烟气里分辨出来。
他俯身捡起他的传家之宝,随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很满意的舒了口气:“……找了三个人,总算有一个用剑的了。”
你,你你……
沈飞鹰恨的咬牙切齿。
江鄂冲他一笑,放下灯笼,倒提长剑,头也不回的大步往里闯。
晨间露水打湿青黄的草,打湿高高的院墙,也一同打湿他黑色的衣,勾勒出他刚强有力的手臂。
季独酌一直很欣赏江鄂的手臂。
那双手臂不带一点缀肉,恰当的锻炼让肌肉看起来坚实而光滑,常年的水上生活又把他的皮肤晒成灿烂的夕阳色,这些另他整个人仿佛一头骄傲的老虎,举手投足都散发出野性的魅力。
于是自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决定把他骗到手。
借着古铜之死,炸楼、出逃、服毒,自编自演一出好戏,但为什么明明胜利在望,他的心头却有几分怅然若失呢?
老刀说:你撒过一个谎就要另一个谎来圆这个谎,然后你要一个一个的谎撒下去,撒到最后,你自己都分不清楚你自己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你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
但是老刀还是错了。
谎言并不是从这场苦肉计开始,而是从他遇到江鄂那一刻开始。
季独酌不是笨蛋,其实他的心里心里很明白。一见钟情,一见钟情,钟情的不是江鄂,而是资料上写下的“汉江会之人生来痴情”九个字。
当季独酌重新审视着自己的内心,手把素扇仰望清晨青色的天空时,江鄂也一同抬起头来,看到高高的院前中,数十弓弩手已经包围了他。
弓弩手的包围外,带着鬼面的男子坐在一张小石凳上,将面前石桌上的一壶滚水拎了起来。掀开盖碗,放入香片,热气腾腾的水注入两只茶碗中。
鬼面用碗盖抹去茶碗里的水沫,弹着杯碗说:“上好的洞庭碧螺春,我等江大侠来与我一起共饮。”
江鄂从容的拔剑出鞘,飞身而起。身旁箭哨长嘶如雷,摆开了之前困住过江鄂和季独酌的阵法。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江鄂并没有一味的硬碰硬,而是极其灵巧的剑走偏峰。
昔年风陵渡江流水曾经用自己演化而来的沧浪之水逼退前来抓他回家的江鄂,此刻江鄂顺着他的路子,重新把这一式用了出来。
他内功本高,人也聪智,再加上前后两次在阵法上得到季独酌的指点,这一式用来,自然比江流水强了数十倍。
众人只眼前剑光如江涛拍岸,劈头盖脸的涌了过来。众人不禁都是一惊,阵法慢了下来,只把手中的强弓急拉,羽箭急射而出抵挡江鄂的剑光。
还来不及反应中,江鄂长剑一转,所有的虚招凝聚为一。
一剑寒光动天地。
长剑到处,直直的刺穿了一名手下的膝盖骨,而那人弓中的箭则猛地插入江鄂的左肩头。
膝骨剧疼,那手下疼的一个冷颤,阵法中便有了破绽,江鄂微微一闪,顺利地逃出了众人的包围。
“好功夫。”鬼面饮着向香茗,赞了一句。
江鄂眉梢一挑,心知身后众人已不会再上攻击,便低头察看伤口。坚实的胸膛上箭羽犹自颤抖,黑色的衣服被逐渐渗出的鲜血染成阴郁的妖红。他却忍不住一笑,抬起手来,毫不犹豫地折断留在身外的半载箭身。
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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