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少,只有你一个人。只有你一个也就足够了。”
江鄂摇摇头,再举起一坛酒,拍开泥封,却不着急饮,只把双手搭在坛口,望着季独酌:“你知道我什么会在这里等你么?”
“为什么?”
“我骑马南下,夜色渐浓,才找了一间酒肆打尖,一抬头便发现这酒肆是你风雅颂的产业。”他的眼中渐渐流露出一种淡淡的悲哀,“我才发现,这江湖虽然很大,风雅颂的势力却更大。我若想逃开你……”
“你逃不开的。”季独酌相当自负的说。
“我若想逃开你,真是痴人说梦啊。”江鄂苦笑一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江鄂从来不屑做。”
酒坛一举:“就为你这一句不屑做,季独酌敬你的干脆。”他咕咚咕咚的饮尽烈酒,也学着江鄂的动作把酒坛子往墙上摔去,只是没有内力,那堵墙相当讽刺的纹丝不动。季独酌愣了一愣,突然仰天长笑:“百年史册任他忧,千载旧事懒回眸,万斛消尽多少愁。长剑新,故人旧,莫使白了少年头。共一宵残酒,快意儿女仇,不醉不休!”
“楼主这支《水仙子》到是豪爽轻狂。”
“江大侠啊,”季独酌伸出一根指头,神秘的竖在江鄂面前,“人生在世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我倒是头一次听说楼主有些狂情血性,若真是如此……”江鄂笑着摇头,突然凑到季独酌面前,声音温柔的说,“季楼主啊,告诉我吧,那人究竟是谁。”
季独酌抬起头来,干净的目光回望他:“我不知道。”
江鄂轻轻一笑:“其实,我刚刚正在怀疑一件事情。”
“哦?”
“你并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愿告诉我,而是不能告诉我。”
季独酌笑了笑,摇着头推开江鄂:“你想太多了。”
“季!独!酌!”
江鄂一声大喝,抬手间,酒坛子在季独酌耳边滑过,砸在地上摔成碎片。一时间,酒水飞溅。
“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燕……”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独酌狠狠地捂住了嘴巴。
风雅颂之主一向嬉笑的表情不见了,换而是异常的凝重:“这个名字是禁忌,你不能说。”
江鄂拉下他的手来,慢慢的说:“那个禁忌的名字是用无数尸骨堆积起来的。”
季独酌看着被对方攥在手心的双手,忍不住自嘲道:“没想到我一向情愿的瞒住你,到最后反倒被你猜到了。”
“是你告诉我这个答案的。”
季独酌一愣:“是我?”
“你太聪明。太聪明的人,难免会有一点草率。十三年前,白衣恶魔为害江湖,能够让从来只是袖手旁观的风雅颂正面插手江湖之事,只有他们才有能力。如此,很轻易的就能猜到你宁愿开罪于我也要包庇的那一方。”
那一日,鬼面施展天罗地网围困他们,季独酌为了在江鄂面前显示自己的能力,所以说出了风雅颂曾参与围剿回雪阁主一事,如今想来,确实是草率了。
季独酌忍不住手一抖,垂下了头:“是我害了你。”
“你放心,一切与风雅颂无关,一切与季独酌无关,是江鄂自己猜到的。”江鄂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感谢楼主多日的厚待,江鄂这里别过了。”
他不再说二话,提剑便往外走。
季独酌看着他断然而去的背影,二十年来铸就的那副铁石心肠却也忍不住暗暗苦涩。他那句与风雅颂无关与自己无关,分明是为自己撇清一切,将来燕山贝家纵是恨他透露消息,也找不到一个报复的理由。
江鄂,江鄂,你真是对季独酌无情么?
若是无情,为什么这生死之劫都肯为季独酌背下呢?
他一咬牙,大喝一声:“站住!”
江鄂停下脚步。
季独酌抬起头来,那双干净的眼睛里竟难得有了悲伤的颜色:“如果我说,汉江会二少爷并没有死呢?如果我说他没有死,还好好活着呢?”
“你是以季独酌这个名字说的,还是以风雅颂之主这个名字说的?”
“如果有可能,我倒真想是一句玩笑话。”
“什么意思?”江鄂轻轻的转过头,看到浅淡的夜幕下,季独酌半是夜色凄迷的青衣。
“他虽然没死,却也没在活着。”
季独酌说完这句话,独自一人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咕咚一口咽下。
在风雅堆积如山的资料中,有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就是这样其貌不扬的纸,记录下风陵渡天陷下,一个本该已死之人得到了那个害羞腼腆的少年,明明那个人从来不懂得珍惜,上天却还愿意送给他最珍贵的宝物。
放下杯子,才要抽回手,便被牢牢地按住了。
季独酌抬起头,看到江鄂自上而下的望着他,鬓发垂了一半,眼神冷冽。
“季公子,你真是个混帐。”江鄂拜开季独酌的手指,自他手中接过酒杯,把余下的半盏酒咽了下去。
季独酌不动声色,眼光一斜,对上江鄂的眼。这个男人大手伸来,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像是拎小鸡一样把他拎了起来。连抗议的时间都没有,季独酌自恃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这么被一路拎出了酒肆大厅。
店老板目瞪口呆的看着江鄂对自己扬眉一笑,轻车熟路的拎了自家的搂主大人跨上了来时的马。
据说当年曾经有一批乱七八糟的江湖人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理由来攻打风雅颂,不过十三四岁的小楼主摆了一个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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