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俺想想,挑个合适的时候,咋个也得跟大伙打个招呼,不该瞒着!”
“唔,你对我好就行,现在这样多好呢,真的……还有,那两把好枪还你,还是你用的顺手。以后我认真跟你练枪,你那个两腿换弹夹的把戏是怎么玩儿的,也一并教给我好么……”
“呵呵~~~,成……今儿个怎么这么乖啊,嗯?”男人衔住羊羔的小耳垂,轻轻逗弄,心中诧异,这一贯傲气、自以为无所不能的娃子,咋个竟然开始虚心求教了!
黑暗之中,息栈依恋地磨蹭着大掌柜下巴上,青黑浓密的一层胡茬。
从不曾这般恣意地快乐,从不曾这样专擅一个人的宠溺。仿佛前世和来生皆可抛却,心中只念当下。朝夕相对,日夜怜爱,得到的太多,才更怕失去……
息栈却没有料到,原本只是丢失了一匹马,几日之后,却招来了三匹“马”的麻烦!
45、车马市旧燕新枝
第四十五回.车马市旧燕新枝
翠色含情山亦老,云收凤落枕青葱!
古城安西。
晌午的市井之间,人潮喧嚷,马沸鸡鸣。
西汉年间即设置于此地的安西都护府,到了民国年间,仍然是玉门关外最繁华的集市。
安西飞龙厩内,几百匹良马或于场院中抖颈嘶鸣,或于食槽间细嚼慢捻,或于厩栏中站立小憩,或于牧场内跳脱撒奔。
黑鬣黑尾遍身火红的骝,黑鬃白脊白腹的骆,皮毛赤烈的骅,黄底白斑的骠,纹理青黑的骐,青白色相杂的骢和骓……一尊尊一匹匹,皆是当世良马。
少年一头挽拢的青丝,藕色绢带飘袂,身影在马群之中穿梭,飞扬的发梢拨弄马儿的鬃毛。
男人伸手捏了一把少年的后腰:“咋着,看中了哪个?”
息栈抚过一匹纯黑的骊,几根手指在漆黑发亮的一丛鬃鬣中缠绕卷裹:“唔,每个都好,我再看看……这一匹骊很像你的马呢……”
“挑花眼了不?看上眼的就买,老子多买几匹给你,呵呵,回去换着骑!”
“唔,不换,挑好了就只要那一匹马……”
息栈白了大掌柜一眼:你也别想换“马”换口味儿,就只能骑一匹!!!
大掌柜看息栈那一副小娃子看见了卖糖人儿的表情,在马群里穿来穿去,摸摸这一匹,又亲亲那一匹,忍不住哼道:“小羊羔,你到是会不会挑马?俺教给你哈,咱这关外人相马的几句俗话:远看一张皮,近看四只蹄,看看前裆宽不宽,再看牙口齐不齐,上马溜一溜,就知此马行不行!”
息栈眼角斜睇,挑眉说道:“你怎知我不会?嗯……伯乐所传《相马经》中有云:‘马头为王,欲得方。目为丞相,欲得明。脊为将军,欲得强。腹为城廓,欲得张。四下为令,欲得长。’当家的可知晓其中之意?”
少年随口拈来,就知道男人一定听不明白。
身边跟随的数十名心腹伙计此时四散在马场各处游荡。
大掌柜趁人不备,借着那一匹高头黑骊的掩饰,一把掠过息栈的小身子,捏在怀中,大手探进胸腹间狠狠揉了一把,揉得息栈“咯咯”笑,缩成一团儿求饶,直说“我知错了!不敢了不敢了!”
一声嘹亮的嘶鸣,马厩的管事从牧场扯回一匹长蹄骏马。
这马儿身姿挺拔,啼声悦耳。远远望去,一身雪青色的滚亮皮毛,其间浮缀了一层乳白色斑痕,似香径落梅,又似长天飞雪,与众不同地俊逸。
息栈不由自主地追上那一匹青色骏马,揽住头颅细细端详。这马龙头高昂,脸颊如削,耳小而锐,状似竹叶,双目炯炯,大如垂铃,瞳仁中闪烁两抹宝蓝色光芒。颈厚而长,脊平而广,腹部充裕,四腿颀长。巧的是,四条小腿竟也裹着充盈的白色皮毛,飘逸灵秀。
马厩的伙计将这马引到一副铜质食槽旁。别的马大多吃秸杆,此马却饲喂苜蓿。没有其他马儿跟它抢食,这厮吃得慢条斯理,悠然自得。吃完了饭,伙计又拿洁具和浴品给它洗澡,竟是用混了香料的猪胰子。
息栈鼻尖轻耸,闻到那一块藏青色的胰子里掺了洛紫菀。
猪胰子是那时手工作坊里出产的洗浴用品,寻常百姓家都用,即是用猪的胰脏加入土碱和大油,搅拌捣制,做成个肥皂的形状,拿来洗手洗脸,还能防冻防裂。
这匹良驹所用的胰子,当真与寻常百姓家的不同,只用鼻息探闻,就知内里含了蜂蜜、麝香、樟脑和冰片。藕荷色的洛紫菀花瓣捣碎榨汁,掺在胰子里,将这马儿的一身雪青色皮毛刷洗得愈发透亮醇郁,遍体柔香。
息栈见这马骨肉亭匀,皮相华美,啼鸣清透,又得马厩管事的厚待,知晓定然是一匹难得的好马。
“伙计,这马可是卖的?”
“唔?当然是卖的,这可是俺们飞龙厩的宝马!”
少年十分动心:“你要价多少?”
伙计的两只小眉眼飞速在少年身上打量一圈儿,一看那一身破破烂烂的羊羔皮,不由得冷笑一声:“客官真心打听?只怕你出不起这多银子!”
“你说说看?”
“五百块大洋,不还价!”
“五百大洋?要这多银子?”
“客官您自己看好了,这是啥样的马!这样的神驹宝马,本地千里挑一,俺们飞龙厩的镇宅之马!”
“此马可有名号?”
“当然!俺们家掌柜的给的名字,‘雪影追云騠(ti)’!”
息栈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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