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含愁凝思的样子,不由得痴了,喃喃吟道:“美人卷珠帘,深坐颦娥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旁边的清客听他吟出这首诗来,虽觉得情景不对,但那意境却极为贴切,不由得均生出同感。
怀暄洗了几件衣服正要晾晒,忽然看到篱边的桃花开得正艳,蓦地想起去年桃花开的时候,宇文真陪了自己观赏,还命人摘了花瓣做成粥汤点心给自己吃,那时看来那样美好温存的人为什么竟做出那么残酷的事来,令自己对他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信心全部崩塌了。
怀暄正心情复杂地回想往事,忽然感到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向院外一看,只见几个文士打扮的人簇拥着一个华服公子,正向自己这边看来。那公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几乎要放出绿光来,就像一只见到肥肉的豺狗。
怀暄心中涌起一阵厌恶,迅速晾完衣服便进入房中。
游沛之见房门关上,将自己与那男子隔开,心中一阵难受,才看了这么几眼,美人就进去了,真是成心吊人的胃口。他在外面呆呆地守了好一阵,只盼能再见美人一面,但那扇门却再也没有打开过。
此时游沛之再没了游玩的兴致,恹恹地带着清客们回府去了。
游老夫人发觉自己的独养宝贝儿子这些天很不对劲,每天长吁短叹,茶不思饭不想,心中颇为担忧,儿子一向吃喝玩乐,过得颇为快活,不知最近为什么愁眉不展。
她让丫鬟请了儿子的心腹清客姜先生过来询问这事。
姜先生哪敢说公子是因为看上一个俊美男子而魂不守舍,只得编了个谎儿,道:“老夫人莫要担心,公子突然发了上进之心,担心将来一事无成,现在每天诵读诗书呢。”
游老夫人听了点点头,儿子最近的确经常抱着本书喃喃地念着,看来这个纨绔子终于开窍了,知道上进。
她哪晓得游沛之成天念叨的尽是些“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教解语应倾城,任是无情也动人”之类的香词艳句,心心念念想的是那桃花树下的美人。
姜先生从老夫人那里退出来后,便连忙来找游沛之,见自家主子正两眼发直地望着窗外,便拍着大腿道:“啊呀公子,你可不能再这么魂不守舍的了,你这个样子连老夫人都发觉不对,若是让老爷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游沛之叹了一口气,道:“我也知道总这么想着不是个办法,早晚非把我想死不可。老姜,我这些年看的美人也不少了,江南多美人,尤其那秦楼楚馆之中更是香艳无比,可那些人却都无法和那人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就像天上的白云,那样的轻灵优美,真是‘从头看到脚,风-流往下跑。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流’。真不知该怎么形容才好。”
姜先生捻着胡须,道:“那人的确有一种特别的风度,若说模样倒并不是绝美,但那脉脉含情中所透出来的常人没有的优雅从容,却是最吸引人的。看来此人不是一个僻居乡里的教书先生那么简单,否则绝不会有这样的韵致。”
游沛之忽然身子一震,道:“你不是打听到那柳怀暄与袁湘交好吗?说不定两人早已有了苟且之事,所以他才那么含嗔带怨的。瞧他眉梢眼角那份春-情,若无男人的滋润,决计不会那个样子。”
游沛之越说越恨,直把牙咬得咯咯直响,仿佛眼前已经看到袁湘将柳怀暄压在床上恣-意-淫-乐的画面。
姜先生皱了皱眉,道:“我看未必。据说他们两人一向相处以礼,并无暧昧之事。”
游沛之恼恨地说:“纵然现在没有,将来也一定会有。袁湘是个商人,最是贪利,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怎么会做?他定然也是贪图柳怀暄的美色,想来个日久见真情,慢慢地感动柳怀暄,最后仍然是要上床的。我可不想他那么有耐性,况且这样的美人也不能让他得到。老姜,你快去布置,这两天就帮我把柳怀暄弄来,就算袁湘是伊州最大的商人,我也不怕。我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姜先生老于世故,觉得此事有些不妥,犹豫着没有立刻答应。
游沛之便急了起来,怒道:“你怕什么?天大的事有我兜着。我爹是太守,难道还怕了一介商贾不成?你快去,明日我便要见人!”
姜先生知道他向来骄纵,又最贪恋美色,只得答应着去了。
怀暄这天给孩子们授完课,在房里待得闷了,便拿了卷书到村边林中的一块大石旁,倚在石头上舒服地读着书。
他正看得入神,突然旁边伸过一只手,用一块布巾堵住了他的嘴,还没等他来得及挣扎,手中的书已被打落,身子被人推倒在地,双手双脚都被牢牢缚住,然后便被装进一条麻袋中,横放在马背上,被人带走了。
在马上颠簸了好一阵,怀暄被抬了下来,放在一个柔软的地方,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来到他身边,紧接着袋口被打开。
怀暄的头脸露了出来,他惊慌地看着眼前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的人,那男子长相倒十分端正,但却有些油头粉面,令人生不出好感。
男子色迷迷地伸手摸着怀暄的脸蛋,道:“美人儿,你别怕,哥哥看你日子过得孤单清苦,怪可怜的,特意把你接来好好疼疼你,你这样标致的人儿,若没个人陪伴,实在太可惜了。”
怀暄知道自己落入这sè_láng恶霸之手,心中又恨又怕,不住地“呜呜”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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