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其功劳?”一个大汉从后面大刺槐树上翻身下来。大家吓了一大跳,李三狗眼中更是露出凶光。本来就是以弱击强,一旦消息泄露到那群来犯的西夏军队耳朵中,整个寨子会置于险境。“是你……那个道士捉住没有?”王巨问。正是那天一直未猜出身份的猎户。“哈哈……”猎户打了一个哈哈,耻辱啊耻辱,连一个歹徒都没有抓到,好意思说出来么。“你是什么人?”猎户拿出一个腰牌。上面有三个大字:皇城司。宋朝的特务组织。“皇城司的人,你为什么来我们这个寨子?”王巨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官家下了命令,一查陕西军纪,二查延州一系列事故的幕后指挥者,你说我能不能来你们寨子?”其实官家想找为什么官兵化为盗匪,这个不用找,大家心中都清楚。不错,宋朝军费一年可能会花掉七八千万缗钱,国库收入的三分之二。但这些钱不是全部用来发放兵饷的,奖励抚恤,修葺砦堡,打造维修武器铠甲,后勤供给,真正落在兵士头上的只能是养家糊口的兵饷。可就是这个兵饷还有上层将领的克扣,若是家人生活在京城里,或者其他大城市里,物价又高,一家人如何能养活?因此有的兵士妻子因为一家人嗷嗷待哺,不得不去做军妓,或者头脑灵活的便去做生意买卖。这样的军队如何能打好仗?然而怎么办?或者学习唐朝那种藩镇养兵制吗?除非象东汉那样,四周没有强敌存在,不用养那么多兵,这些矛盾才全面解决,然而以宋朝国力,怎能歼灭辽国与西夏?况且这些问题也不是他需要考虑的。自己是皇城司的人,一家人只能温饱。这些官兵到了边境,能黑吃黑,干嘛不黑吃黑?因此这一行他们数人主要就是找那个指挥黑岙岭战斗的人。官家给的线索让他们有些蒙,名字叫大牛,十三岁。好吧,那就算是十三岁。于是下来找。这个上哪儿找?延州西北小名叫大牛的少年人不要太多。直到宝藏一事后,矛头渐渐指向朱家。不然他也不会对朱家如此熟悉。一边盘查朱家,一边就派人来到王家寨。王巨的老成让他感到惊艳,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有成年人的思想,谁都会惊艳。但能说山道那次伏击战是这个少年指挥的,后来那个藏宝事件能说是他指挥的?引西夏人过来,那才是整个事件最高明最的所在,大家看中的正是这个妙策。换程勘都不会想出这条妙策。程勘也不相信,一口咬定背后有“高人”,并且得到几个皇城司的人一致同意。于是他禀报给了赵祯,赵祯又下了一道密旨,将他留下来,让他继续监注这个少年,其他的就不要做了。“我不懂。”“你就是指挥黑岙岭战斗的小子?”王巨也明白一点了,大约赵念奴回京后,让她父亲套出来话。不管怎么说,救了他的女儿,有点赏赐的什么吧。然而那次连寨子都没有过,自己就将赵念奴主婢带走。所以赵念奴提供的线索始终有限。赵祯不是傻子,这件事不能公开的,不然他女儿名声怎么办啦?于是便让皇城司的人暗出来查,包括去年顺便抓住了那个副都头。但自己死活也不能承认哪,搭上私盐贩子的名声,这一辈子就掉到大海里。“什么黑岙岭?”“皇城司?”王全与归妹浪埋好奇地问。“扈从官家安全,替官家刺探民情与军队动向的一支特种军队,里面的兵士无一不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好手。”“小子,说对了,那天那群背骡子是不是你们?”“大哥,那可是骡子,活到牲畜的份上,听说官家爱民如子,地方官员追究倒也罢了,你们是官家的扈从亲信,还要替官家抹黑。”大汉又语塞了。皇帝是好皇帝啊,这条大义就活活将他压死。“大哥,有空去山那边听听吧。”“不在其职,不谋其事。”“不在其职,不谋其事啊……”王巨摇了摇头。实际上王巨是想说,你到山那边听听,那边就要发生大事了,不过想想算了,不能说,越说事儿越多。“那个道士是什么来历?”“他逃了,洒家哪里知道什么来历。小子,我可不是你大哥。”“大哥,马上大敌到来了,如果你想问什么,等战后再问吧。”“为什么你不敢承认?”“大哥,潘公曹公他们还得到了有始有终而逝,但看看官家一朝,张公寿于府州大绽光彩,现在哪儿去了?”“正在徐州担任总管。”“徐州有西夏人吗?兔毛川一役中王吉王文宣父子那么大功劳,朝廷可有赏赐了?官家倒是提拨重用了狄将军,然而他为何憋闷而死。所以在我朝只能做书生,切莫做卫青霍去病,李靖李绩。我是士子,一心只想唱名东华门,你说我能不能承认?”“王吉王文宣是谁?”“你让官家问一问司马君实吧。”王巨无语了。那么厉害的人,那么大的功劳,生生将所有人抹了下去,不过司马光在府州任过一段时间官职,他应当知道。“还有,你们是皇城司的人,官家的左膀右臂,平时可曾得到过尊重?”“我们只是一群武夫。”“那么大哥,这回你明白了吧。”“……”大汉哑口无言。他本来想说韩琦与范仲淹的,不是有一句话,小范老子腹中有数万兵甲,不比大范老子可欺,然而仔细一想,范仲淹除了建堡砦,被动防御外,哪里有过象样的大捷?堡砦战术虽好,那是付出了巨大的屯兵以及无穷无尽的花费才得以实施的。看看这些年,财政可曾好转过?至于韩琦就更不用说了。“就算如此,你们马上面对六百多西夏真正的官兵,一旦失败,全寨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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