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闭关的第二天,我就离开了茅山宗。
我的世界在朝堂,在山外,而不在茅山宗门之内的勾心斗角。而且我也懒得瞧见杨知修长老成为话事人之后,所表现出来的虚伪模样。
当然,长老会议之时,分配给我的所有战利品,我倒是一件没落,全部给带走了。毕竟是我的,我自然也不会谦虚,至于陈慎,我在考虑了许久之后,终于还是没有将他带走,而是留在了茅山,守护在了小颜师妹的旁边。
之所以有如此的考虑,是因为我终究觉得这孩子还是值得改造的,留在我身边有诸多不便,不如放在茅山,由小颜师妹此刻的师长尘清真人来帮着调教。
尘清真人邓震东。是与李道子同时期的顶尖高手,虽然名声并不算响亮,但是在我师父闭关之后,他却可以称之为茅山第一高手。有这样的人罩着小颜师妹,即便是有小师弟萧克明的事情在,也不会对她有任何影响的,而那陈慎倘若能够一心向善的话,在日后。说不定也是一名可造之材。
当然,我之所以急着下山,大半的原因,还是为了小师弟萧克明这小子。
按我的想法,其实并不着急的,毕竟素了多年,这两日刚刚尝到一点儿肉味,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然而小颜师妹对于自家侄子的关心,远远超过了我这个便宜姑父,想着那孩子身受重伤。性子又倔强得很,未必肯回家,而他在茅山一待十几年,又没有别的去处,实在是难以想象他今后的路,到底会怎么走下去。
小颜师妹一焦急,我自然是什么腥都吃不到了,临走前缠着她疯狂缠绵一番,结果听到她说起这日是危险期,忍不住又激动了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走到我的这个年纪,对于后代,以及传承之类的东西,莫名其妙就有了一些期待。
这绝对不是因为我回家时母亲的那些唠叨引起的,而是一种来自于生物的本能。
总之,没有能够沉浸在温柔乡中,被小颜师妹连打带踹地踢出了茅山的我,开始在周围寻找小师弟来,按理说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寻一个人,实在是有些难度,不过我到底还是专业办这事儿的,很快就在乡民的介绍下,在石狮镇的一处桥洞下找到了这家伙。
此刻的小师弟再无当初那意气风发的精神,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的这里,不过却也知道此时他必然已经是精疲力竭了,躺在污水横流的墙洞中,灰色道袍脏兮兮的,头发散乱,宛如一个乞丐,更加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他右腿和胸前的伤口都还没有好,经过这几天的折腾,又恶化了,淤血、流脓,浑身散发着臭气,还吸引了无数苍蝇过来,将他围成一圈,嗡嗡嗡不绝于耳。
这简直就是一个快要死去的人,倘若不加以治疗,只怕被废去全身功力,还不如一个正常人的他根本就活不下来。
伤口的炎症引起了高烧,而虚弱的身体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力,我赶到桥洞口的时候,小师弟整个人都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不省人事了,旁边还有三个小屁孩子,拿着搅屎棍在捅他,每一次他被捅得不耐烦、动了动身子的时候,小孩子们就欢乐地尖叫起来,仿佛获得了莫大的快乐,而当这几个小鬼瞧见我怒目瞪过来的时候,却又一哄而散,仓惶退开。
我瞧见小师弟已经烧得糊涂了,也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走到他跟前来,顾不得肮脏,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就在我惊讶于他滚烫的体温之时,没想到这家伙却是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我吓了一跳,以为他认出了我来,结果低头一开,却瞧见这小子根本就没有睁开眼睛,在抓住我的手掌之后,放在了脏兮兮的侧脸,呢喃着说道:“陶陶,陶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早知道如此,我就不离开了,咱们要死一起死,我宁愿我们之间,死的那个人是我呢……”
我听他说着胡话,不由得好笑,心中也是一阵发酸,抽出了我的手,在他的伤口处检查了一下。
对于这小子的伤口,茅山刑堂那边其实还是有过处理的,不过他这两日失魂落魄的四处流浪,再加上功力被废之时免疫能力大幅下降,使得愈合处又恶化了,方才会如此,对于这样的伤势,中医丹药也没有更快速的办法,我想着还是得找个地方给他治疗,弄点退烧药之类的。
不管怎么样,总得先将病给治好才行。
我将小师弟给小心放平,站在墙洞前难得地抽了一根烟,接着出来,准备在附近找一家诊所。
钱不是问题,关键一点,就是不能让小师弟知道是我在帮着他,这是师父的命令,我也能够理解,毕竟要想锻炼一个人,必须将他给逼到绝境去,要让他晓得自己没有退路,然后方才能够爆发出自己都不知晓的力量来,只有他自己跨越出那一道鸿沟,方才能够让他知晓一切,要不然,对于一个废物,我也没有太多话要讲。
我在街上走了,逛了一圈,都没有瞧见小诊所,四处打量一下,想着找人问一问,看看附近的人民医院在哪里。
而就在我思考的时候,旁边突然走来一个人,朝着我躬身问好道:“敢问先生是陈志程陈局长么?”
我转头一瞧,却是个带着墨镜、抱着一个卦象摊儿包袱的算命先生,这家伙年纪还不如我大,却留着一对滑稽的八字胡,特别显老,一看就知道是在街头摆摊算卦的江湖混子。我回忆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起这人来,毕竟像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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