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就可以恢复健康了。”
——一个月,还要一个月自己就可以再次看见那个人了?
医生出去了。这一刻,江晚临心中居然像小孩子一样既欣喜若狂又莫名委屈。他偏回了头,不想让男人看到他如此软弱的一面,可是他那控制不住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感受到从少年纤细的手中传来的颤抖,江无尘不禁将那只手握得更紧了一些。病房里忽然变得很安静,少年不再说话,江无尘也沉默着。
谁能知道,江无尘此时百感交集的心情绝不会亚于躺在床上的少年?当时,琥珀已经被另一个男人带走,他则把伤痕累累、陷入昏厥的少年从那黑暗的地窖中抱出来,少年的脸色如此苍白,身体如此冰冷,呼吸如此微弱。江无尘的大脑“轰!”地陷入空白,全身都在哆嗦,只是那样手忙脚乱地解开自己所有的衣服,将少年贴着自己的胸口打横抱在怀中,然后疯一般跑了出去……
如果他死了、如果他死了?自己会怎么样……根本无法想象,如果这个世界——如果这个世界,有朝一日,失去了那个人的笑脸,失去了那个人单薄的影子,一切一切关于那个人的都好像雾气一样消逝空中、飘散不见,纵使繁花依旧,这个苍白的世界,还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让他受到这样的伤害?!直到要真正失去他的那一刻,江无尘才彻底悔悟——明明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失去的人,为什么会这样伤害?!
悔恨从未如此深得痛彻心扉。在少年甫醒来的那一刻,喊着自己的名字挣扎着从床上走下来,江无尘的悔恨又加深了一层——自己又为何会如此伤害和不信任这样一个深深爱着自己的人?
所幸、所幸……上天还留给了他这最后一次机会。爱到这时,江无尘已经说不出任何一句山盟海誓,他看着床上少年消瘦的面容,慢慢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床头柜上的时钟在“滴滴答答”的走动,江无尘将那个人的手握在手心,久久沉默后,低声道:
“安心睡吧。我会一直都在。”
他看见那个人久久无声,随后点了一下头,非常小的,然后又点了一下,再次没有了动作。
一道透明得几乎看不见的水痕却从白纱布下面划出来,流到耳际,蒸发在了发梢里。
##
四个星期后,江晚临正式揭下纱布。
揭下纱布的过程中少年一直闭着眼,直到病房里那早晨的光线照射到了他的眼睑上,他觉得痒痒的,好像金色的雏菊在阳光下攒攒而动地开花。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黑色的瞳眸中第一个倒影出来的人影就是那个人,俯着身在他面前,认真看着他。他于是也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人。
“看得见我吗?”那个人看他没反应,小心翼翼的问。
少年轻轻点一下头,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
男人好像长舒一口气一般直起身来,少年的目光也下意识追随过去,看见男人脸上绽放出一抹笑——从未见过他如此畅快的笑容——男人对旁边穿白大褂的人道:
“多亏您了,医生。”
“注意调养,视力也会慢慢恢复的。”
“是的,多谢您。”
将医生送走,男人从门边走回来,发现少年依旧好像一个洋娃娃一般呆呆的坐在那里。
“江无尘。”忽然又喊他。
“怎么了?”
少年久久没有说话,脸上依旧呆呆的,又过了好久,慢慢浮现出傻傻的笑容,又吐出三个字:
“……太好了。”
这时,从门边传来呜呜的声音,一个雪白的小影子从门缝里“哗——”一下挤进来,接着,一个小护士也跟着气喘吁吁地追了进来:
“对不起先生!那是您的吗,宠物不可以带进……”
☆、u--(2)
江无尘起身将那个雪白的毛球抱了起来,毛球在他怀中撒娇般吐着舌头,江无尘温和的对护士道:
“不好意思,它是来接主人出院的,我马上就带它走。”
面对一个如此帅气又温柔的男人,小护士很快红了脸,嗫嚅道“这样吗?恭喜他康复出院了……”很快又溜了出去。
这段小插曲,并没有打断男人怀中小动物的兴致,相反,它好像成功潜逃一样骄傲而兴奋,不停呜呜叫着。江晚临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男人怀中的雪白毛团,从喉咙里发出两个模糊的字眼。男人走到少年身前,将怀中的毛球递过去,少年有些迟疑地伸出手,只见那个小毛团的两只圆眼睛好奇地望着他,忽然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哧溜!”迅速舔了一下少年伸过去的手指,然后又装作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悠闲的摇起尾巴。
江晚临的身体忽然颤抖起来,他从男人手中接过了那个毛团,紧紧抱在了怀里,喃喃道:
“雪花,你是雪花……”
毛团在江晚临怀里蹭着,撒娇般呜呜叫起来。
“你恢复的时候……”
看着少年如此开心地和毛团玩着,站在旁边的男人却忽然好像踟蹰起来,一边思考着一边慢慢地道:
“有一个人来看过你,他不想让你知道,你想见见他吗?”
少年忽然安静下来。雪花不知所以然,依旧在少年的怀里欢闹着。少年好像回忆起了什么,慢慢露出笑容,轻声道:
“请让他来见见我,我也很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江无尘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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