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雄起装着生气瞪一眼绣珠:“你真是被我们给惯坏了,大小姐不知人间疾苦,若不是你哥哥这些年满身铜臭,一心功名的折腾你也不能这么舒服。你已经嫁人了,也该想想以后的日子,其实我看唐立德也该进政府做事,他的化工厂,我不看好。”
绣珠立刻跳出来帮着丈夫说话:“哥哥八面玲珑的本事可不是谁都有的,我们家唐立德就是个书呆子,他喜欢的做实业就做实业,我才不会逼着他做不喜欢的事情呢。”白雄起被绣珠的话堵得直瞪眼,白太太在一边笑而不语拉着清秋说:“你看他们兄妹见面说不上三句话又要吵嘴的。其实绣珠妹妹出嫁,他的心里生就好像没了什么空落落的,我们家里就更安静了。好在你大哥找到了事情做,整天忙忙碌碌的也就算了。绍仪其实也该出来谋个职位。不是为别的,也该为了孩子们以后积攒人脉不是。”
清秋笑着说:“我倒是和绣珠的想法一样,绍仪要做官还是做律师全看他自己喜欢罢了。要说诶给孩子们积攒人脉,现在小彘和元元都小呢。他们以后做什么全凭着自己的兴趣和志向。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做家长的太护着孩子也不好。该早点叫他们见识下外面的世界。”
白太太有点不认同的摇摇头:“你和绣珠都是有点清高了。这个世道和以前不同,生在乱世,好些事情做梦也想不到。能趁着现在又机会就该为了日后多准备点。我看你和绣珠都是太理想主义了。理想再美好也抵不过现实的残酷。”白太太对着清秋和绣珠的想法不怎么认同,连连摇头,白雄起却是拿着怀表看时间:“轮船应该到了。怎么还不见消息呢?”正说着码头上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响,就见着一行车队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白雄起眼神一闪,诧异的说:“竟然是汪院长来了。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刚从广州回来就忙着四处露面了。这个热闹他自然是要插上一脚的。”玉芬忽然笑起来,对着白太太挤眉弄眼的:“该是我开眼界的时候,人家都说这位汪院长是四大美男子之一,等下我可要仔细看看。到底是不是名符其实,别是人家拍马屁虽然送的称号。”
“玉芬,你小心着鹤荪吃醋。你不是迷梅老板的么?还说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该是梅老板,这会怎么转向了?”白太太和玉芬开玩笑,清秋却对着她们的话充耳不闻,全部心思都绍仪的船什么时候靠岸上。绣珠也跟着清秋看着海面的方向,她无奈的拢着被风吹起来的头发:“清秋嫂子,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人还在岸上,你的心早就飞到堂哥的船上了吧。我和你说轮船靠岸的时候很慢的,港口的水道复杂。你想轮船那么大是要靠着小船领航才能进来的。我听说赵忠恕和你的表妹订婚了?我那天可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能叫老赵一见倾心呢。”
“别安慰我了,我自然知道轮船靠岸费时间不过你行政院长都来了,你堂哥的船肯定也快了。我表妹如今不住在我家了,她跟着我妈妈在霞飞路后面住了。那个房子本来是给我妈妈预备的,现在表妹的父母也赶上来的,他们担心打搅我们要搬出去。我就请他们和妈妈作伴去了。你别急,没几天他们的订婚宴上你就能见着了。不过你见面就该失望了,她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我也正奇怪呢,老赵眼界那么高怎么会喜欢上表妹。”清秋提起来秀芝和赵忠恕的婚事,还有点不敢相信是真的。
“是白绍仪先生的太太么?船就要来了,请您到那边和团员家属们站在一起预备迎接白先生。这个是要照相见报的。”清秋正在和绣珠说话不防有几个穿着黑色制服,胸前挂着办事员飘带的人过来,他们指着码头上铺着红地毯边上的一块地方请清秋过去等候。白雄起眯着眼睛看着闪光灯不断闪亮的地方对着清秋点点头:“面子功夫是要做足的。不管日本是不能能归还东北,反正政府是需要些正面的宣传的。”
清秋知道明天报纸上又该是花团锦簇,一篇天下太平的文章了,虽然心里不怎么看得上,可是面子还是要顾忌地。再者清秋只想着尽快的见到白绍仪,她对着几个办事员点点头,说了声多谢也就按着他们的指点过去了。
很快的随着一声汽笛响起,轮船靠岸了。清秋的心思都在白绍仪身上,她和身边的那些团员太太们都盯着船上下来的人,但是她们是不能上去迎接亲人的,一行人簇拥着几位高官先迎上去。听着前便传来的寒暄声,清秋只觉得无聊,她默默地站在原地,耳边太太们的嘁嘁喳喳的谈话已经很远了,清秋忽然有些紧张起来。她开始担心自己的装扮,别是哪里有什么地方不合适,叫白绍仪一回来就见着个乱糟糟的自己,给他个坏印象。清秋很想从包里面拿出来小镜子在打量下,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只能忍着了。“人家都说是近乡情怯,你也跟着患得患失的。”清秋心里责备着自己,一抬头正对上白绍仪的眼睛。
两个人久别重逢,一时之间竟然是无语凝噎了,清秋也不知道该是哭还是笑,她傻傻的看着白绍仪,脸上是笑着的可是眼泪却下来了。
别哭了,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白绍仪拿着手绢轻柔的擦掉她脸上泪痕,白绍仪的温度侵染着她的面颊,清秋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块被填满了。
她破涕为笑,握着白绍仪的手嗔怪着:“谁哭了,我是被码头上的风吹的眼睛发酸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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