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临的口气,听着不像是赞叹盛世繁荣,反倒似一匹狼虎视眈眈地窥伺自己的猎物。
云行心念一转,目光跟着移向窗外,端起茶盏遥敬这太平盛世,“京城不受战事所扰,自然繁华。”
胡临一拍栏杆,冷笑道:“呵,战事……天下将乱,又有哪里可以独善其身。”
不和谐的感觉更甚,云行就势问道:“胡兄,天下大乱,于你这样的商人,可是半分好处也没吧?”
胡临身体一僵,这才回头道:“哈哈。我也不过是有感而发。”
只不知这感是何感。
云行抬头看了看天色,道:“这顿酒喝得痛快。只是时候不早了,我家中尚有事,只得先行一步了。”
胡临闻言,从栏杆上起身,“嗯。既然有急事,那就先走吧。有缘再聚。”说完,热情地将云行送到了门口。
行至门口,云行抱拳道:“有缘再聚。”说完便离开了酒楼。
云行离开后,才走出两三百米,立即闪身进了个四周无人的角落,用稠帕掩住下半张脸,而后一跃上了屋顶,回到了之前那座酒楼。
也亏得云行如今功力深厚,否则在闹市区里飞檐走壁早被人发现了。
云行回到酒楼时,胡临刚好付完酒钱出来。云行便偷偷地缀在胡临身后,打算一探究竟。
胡临此人此时出现在此地,实在太过蹊跷。
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他既然占了太子的身体,就应当为云国尽到一份力。
云行不知皇帝有没有留意到胡临这个人,但眼下,他既然有这样一个机会,不如先前往探查一番。
若是他们已经留意到,那自是好;若是没有,他云行也可以暗中指引他们过来。
云行一路跟着,就见胡临出来后直接回了租住的屋舍。到家后,胡临先是进了仓库盘点货物。
而后,胡临就回到了卧房,脱下外衣,准备午睡。
眼见得胡临睡着了,云行便打算下来翻找有何可疑的物件。以他绝顶的轻功,根本不怕胡临会有所察觉。
他正要从房梁上落下,忽然觉察到附近有多了一股气息。
又来了第三个人?不知这人是哪方的?
正当云行思索间,对面的横梁上一抹白色飘然而至,黑色的发丝铺陈在白色之上,发丝中隐隐似有银光流动,眉目疏淡,唇色苍白,正是云初。
这倒是云行万万没想到的。云初身居高位,竟然屈身前来。
却说那云初刚跃上横梁,就察觉到了对面之人,正是早上说要出宫游玩的云行。出宫游玩竟然游到了这样危险的地方,倒真是好兴致。
一个时辰前,他听到侍卫报告云行跟着一名气度不凡的胡人男子走了,便有此猜测。不出他所料,云行果然在此。
云行再如何胡闹,他都可以不管;但此事关系到敌国王子,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找到了失踪的人,云初再留在这也是徒生事端。当下,他便朝云行瞥了一眼,示意云行跟着离开。
看云初的眼神,云行就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他那稠帕只能骗住不熟的人,在朝夕相处的人面前,自然是形同虚设。当下,他便悄声跟着云初离开了。
离胡临的住所稍远后,云初才从房顶跳下,如平常一般在路上行走。
云初挑的路都是些狭窄的巷道,人很少。
二人无法并行,云行一路跟在他身后,云初不说,他也沉默。
二人走了颇久,云初突然停下脚步,却没回头,只呵斥道:“胡闹!”
巷子边上的一家人家里种的果树长势颇好,沉甸甸的果实都蹿出了围墙。空气里一片馥郁的果香。
“那胡临真名阿萨可查阿莫衣,乃是阿布里拉族的王子。你如此贸贸然与他结交,又贸贸然跟踪于他。你可知道一旦出了差池,要惹出多大的事端?”
阿布里拉族的王子?看来云行的直觉没错。
云行在见到云初之前,还怀疑过与胡临有所勾结的可能是云初,但如今云初既然偷偷来此,那么这样的可能性就大大减少了。既然云初已经查到胡临此人的身份,云行也乐得轻松。
云行低垂着脑袋,尽量把声音放无辜些,“九叔,我知错了,下次再不会犯了。”
“知错?呵,”云初蓦然回头,黑沉沉的眸子里满是警告,“我不论你是谁,为何会在行儿的壳子里。但是,既然你如今身在太子之位,就必须肩负起责任。以前的行儿虽然胡闹,但是,在大事上一直谨小慎微。”
一字一句,敲在云行的心坎上。
前身在大事上的确小心谨慎,原因也出在云初身上。云初唯一一次对着前身发火,正是因为前身在接待外国使节时,太过不得体。
有了那次的教训,前身哪怕再顽劣,面对邦交的大问题,也能尽量做到应对有度。
而云初这么说,不知是确定他不是前身,还是纯粹的试探。
思及此,云行反问道:“九叔何出此言?”
“行儿的一切我了如指掌。”云初的视线微微下垂,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如星夜般的眼眸,“不必担心我揭穿你。你来接替行儿,于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时间,云行不知是否该为那名同唤云行的少年默哀。
云初已经把事摊开来了说,云行干脆大方承认了,“既然知道我不是原来的云行,你又何以如此笃定我会按照你说的话去做?”
云初再次提步前行,嘴里则回答:“你不必问我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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