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亮,然后担忧地握着他的手,“那……人家有没有说什么?”
“人家没有发现。”麦基亲了亲她的脸,“因为哥哥是最棒的盗贼!”
玛丽骄傲地点点头。
“我们快吃吧。”麦基掰了块面包塞在她嘴里。
不远处,克莱斯看着他们的互动神色阴沉。
老瘸子的尸体已经被处理掉了,仓库里仍带着几分血腥气和酒气。克莱斯和丹夫干脆睡在外面,没多久,太亚也跟着躺了下来,一人两龙并排看夜空。
即使这是一场幻术,到目前为止,对克莱斯来说也是不错的经历。尝到了肉的味道,看到了一整片的夜空……
麦基抱着玛丽睡在仓库角落的布上。
玛丽将红裙子脱下来,仔细地折好,放在边上。
麦基搂着她:“你还喜欢什么颜色,哥哥明天帮你找来。”
“这条我很喜欢,可以穿很久。”她反搂住他。
麦基用一块打着补丁的窗帘当被子盖住两人,摸摸她的头道:“蓝色好吗?玛丽变成蓝色小公主。”
玛丽羞涩地红了脸。
“晚安。”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哥哥晚安。”她亲了亲他的下巴,闭上眼睛。
麦基睁着眼睛看她,一眨都不舍得眨,就怕眨了眼眼前这个人就没了。
夜,渐渐深了。
“不!”
哭喊声在静谧的夜里炸开,绝望的嚎叫如连续的闷雷,一声比一声激烈。
丹夫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克莱斯静静地睁开眼睛,无声地看着仓库,须臾,又闭上了眼睛。
试炼之路(四)
怀中人已经断了气。她的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淤青和伤痕,脖子和腿上全是铁棍抽出来的痕迹,唯有脸安静又安详。躺在自己最亲近的人的怀里,做着鲜艳漂亮的蓝裙子美梦,她离去得一点儿都不痛苦。
痛苦的是被留下来的人。
麦基每个骨头都在用力,每个骨头又都无力。他想抱紧她,温暖她,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堆积在她的面前讨好她,看着她笑,听著她软软地叫哥哥,和她一起分吃一小块面包。辛苦又快乐。
可这一切如泡沫一样,破碎在冰冷的夜。
他突然想起来,这本来就是个泡沫。
玛丽走的那一晚是夏夜,天没有这么冷,身上还穿着红裙子。他歇斯底里地叫,歇斯底里地哭,歇斯底里地拿起铁条捅进那个一手养大他们也毁了他们的男人的肚子。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男人浑浊的眼睛流露出愤怒、讥嘲、冷酷以外的情绪,那样的惊恐仓皇,与他和玛丽挨打时一模一样。那时候,他终于知道那个欺压着他们的山根本不是山,只是一块一敲就碎的硬泥巴。
但他知道得太晚,太晚。
……
这些是很多很多年的事,那眼前这个是谁?
麦基恍恍惚惚地思索,晕晕乎乎地分不清真真假假。
丹夫将麦基像抹布一样拖出来,想将玛丽从他怀里掰出来,他却撕心裂肺地叫起来,手用力挠丹夫的胳膊和手背,全无章法。
细微的疼痛刺激丹夫的神经。它有点不解和无奈。
克莱斯重新醒来,对一人一龙一尸体闹成一团,冷眼旁观。
小镇没有棺材铺。麦基去镇上最富有的人家偷了个精致漂亮的木箱子,玛丽装在里面,小小的,瘦瘦的,像个可爱的娃娃。麦基给她换上一条蓝绿色的裙子,袖子有点长,肩膀有点宽,裙摆有点大,可镶着金丝边缀着珍珠粒,样子十分漂亮。麦基说,等她大了就合身了。箱子里还放了几套其他颜色的连衣裙陪葬。他本想放食物,又怕招虫蚁。
置办好一切,他挑了个小镇后头的一块高地当玛丽最后栖身之所。此处风景秀丽,冬暖夏凉,是个好去处。
麦基和丹夫默默地挖土,到十分之一,克莱斯拿着三柄铲子从小镇走来。
麦基很吃惊。印象中的克莱斯心狠手辣喜怒无常,想不出他能做这样具有人情味的事情。
“葬完就别惦记。”克莱斯狠狠地铲起一抔土。
拜完新坟回来,麦基精神稍好。这一切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如今不过从头再做一遍。
克莱斯顺着小镇主道往外走,丹夫突然道:“太亚。”
克莱斯道:“应该还在仓库。”麦基闹了大半夜,对它一点影响都没有,照旧睡得香。他们离开时叫过它,它睡得很死,要不是两个鼻孔还冒着热气,丹夫大概要像麦基一样痛哭一场了。
他们又回转仓库,还没靠进,就看到一抹鲜艳的小红裙坐在仓库前面,呆呆地看着小镇的方向,直到发现他们才跳起来,欢喜地笑。
俊美无俦的太亚坐在她身边,反倒无人注意。
丹夫疑惑道:“她不是……”
“哥哥!”玛丽扑进他的怀里,一脑袋不停地拱着他的肚子。
麦基呆了半天,才重新抱住她,“玛丽?”
玛丽伸出小手抚摸他皱起的眉头,担忧地说:“哥哥太累了吗?今天不要出去了好不好?”
“好。”麦基毫不迟疑地答应了,牵着她回仓库。
两人窝在仓库角落里说话。玛丽坐下时小心翼翼地捋了捋裙子,生怕压皱了。麦基说故事哄她,克莱斯时不时听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故事里,以大魔王的形象。
到中午,玛丽怕他肚子饿,翻出一块藏起的小黑面包,和麦基两人分着吃了。
麦基脸僵了僵,默默地塞进嘴里。
吃完午餐,麦基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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