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城里巡视一圈,沈青亦觉得这守卫皇城固然也是相当重要,可以李浩南来说就是屈才浪费了。
“青亦你说得极是,可我是我爹惟一的儿子,你说我要是受伤了怎么办?”李浩南开玩笑说道,比起禁卫军来,他还真的更想去西域。
“若是王爷真要去西域,我便随军一起行医,是医生,你若是受伤了生病了我也能照顾你。”
李浩南仰头正欲哈哈大笑,门外响起脚步声。二人看向窗外,穿着一品武官朝服的吴王苏宇文停下脚步站在廊下,二人连忙起身作揖行礼。
苏宇文还是那幅皱着眉头的凶神恶煞的表情,口气微冲,“青亦,你在这?”他一张口,空气似是冻结。
“回禀王爷,今日当是休沐。便邀好友相谈。”
苏宇文看一眼李浩南,背了光李浩南不太看得清他的神情,可不知为何背后直直冒凉。
“青亦,今日得了圣令,七日后出行西域,快去准备。”他也不等沈青亦回话,甩袖就走。
待脚步声渐远,李浩南才吐出一口长气,“好可怕,你管这叫谦和?”
沈青亦收了桌上纸笔,也思忖觉着奇怪。
李浩楠不敢久留,道别离去,沈青亦去了将军府的药房,侍女春和见到他行一礼,嗔道,“沈大人你可来了,方才王爷从宫里回来到处寻你,找不见人生气呢。”
沈青亦温和笑笑,“是我疏忽了,将军说还有七日要出征,要我好好准备些药物。”
春和还只是个十四岁小丫头,听闻有战事要出征很是惊讶,举袖掩面忧虑道,“怕是要去好久了吧。”
当年骠骑将军严辞一去西域二十载,才换来十几年太平日子,如今说不准苏宇文要多少年才能像骠骑将军那样稳住边境。
“没准几个月就能回来了。”沈青亦信口一说安慰她。
春和闻言面上忧愁一扫而光,甜甜笑道,“若是如此,当好。”
入夜,万籁俱静。
四月夜晚凉风习习,初夏的微风吹入屋檐下半开的窗帏中。烛火微晃,罗帐里隐约人影相叠,压抑的低喘声与痛苦和欢愉交织的□□声相叠,最后喘息渐渐平静下来。
帐中沈青亦趴卧在床上,乌发披散如绿云,面色潮红,细微喘息不止。
“青亦。”原本趴在他身上的苏宇文起身去穿中衣,他的声音低沉醇厚,还带点事后的慵懒,听得沈青亦心里微酥。
“嗯?”
“此番去长史府,不日能归,回京师后,你直接去江宁府。”
沈青亦诧异,不由问道,“为何?”
苏宇文双手系带的动作缓下来,沈青亦见他不语,心下疑惑。半晌,苏宇文才开口,语气却变直硬,“这是命令。”
月上三竿,苏宇文说还有军务未处理完,又说夜已深,沈青亦回自己的院落不便,让他在自己房里歇息。说完,他披了件外套去了书房。
沈青亦起身去浴池,苏宇文的贴身侍卫静诺已将他的换洗衣物备好,怕他见了自己尴尬,也不在近处侍候。沈青亦洗好澡,迈着悠闲的步子回了自己屋。
他自己独门一个院落,平常有一名唤作季方的小厮打理收拾,这会儿睡下了,沈青亦怕惊扰到他,轻手轻脚地推门回了自己屋。
每回事后,虽苏宇文说他可留在自己屋子里休息,可他却不想第二日起来时被来往将士见到他从王爷的院子里出来。
将军府的下人们是苏宇文还未封将前就一直在王府里供事的,懂得府上规矩不会与外人道他与王爷的碎嘴,所以军中也没什么人知道。可是还是有少许传言流入坊间,吴王高高在上,那些不入流的话自然是落不入他耳中,沈青亦听到过一些,所以能避嫌便避嫌。
☆、第3章
惟一清楚晓得沈青亦和吴王关系的只有沈青亦的亲哥哥,当朝的左相沈青柳。沈青亦点了自己屋里的灯,从衣柜中取出一个螺钿漆面紫檀盒。里头只剩了一枚药丸,沈青亦并没犹豫,只似往常般从茶壶里倒了水,和水服下药丸。
明早得去相爷府寻沈青柳取新的药,此番去西域时日可长,他若不备足够多的药恐有麻烦。
他服下的药正是能让受孕体质的男子免于生育之物。沈青亦和沈青柳一族的先祖是男子可受孕的一族,传至今日人数十分稀少,他们的“母亲”便是一名男子,他们自幼不知生父是谁,沈家对外道是家主沈秋语不能生育,收养了两位沈家庶族的孩童。
沈青亦不便在将军府里制作这方药丸,一直由沈青柳给他。想起沈青柳,沈青亦是十分羡慕他的,大约极少人知道,当今圣上的两个皇子是沈青柳所出,为了他皇帝后宫实际未设一妃一嫔。相比起来自己和吴王的关系可完全不一样。
当年沈青柳曾问过他吴王待自己如何,沈青亦只说了实话,吴王并非喜欢男色,只是更不喜女色,嫌诸多麻烦当他如侍童罢了。气得沈青柳差点要去找吴王理论。
盒子空了,他细细把玩那紫檀盒子,这出自江南漆具世家天红楼的掌柜之手,天红楼漆器闻名天下,掌柜的手艺更是千金难求。他手上这个是王爷三年前送他的生日贺礼,上头用软螺点画了一幅白梅图。他不由回想起和王爷的相遇,那是九年前的事了。
那时他十四岁,沈家在常州府,沈青亦的父亲沈秋语与江宁府竹林书院的院长是自幼相识的好友,家宴时曾问过沈青亦话,觉得他礼仪得体学识也不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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