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门旁,问这句话时语调已经和刚才全然不同,剔除了轻佻的感觉,正正经经沉重得很。
温如予掀眸觑他一眼,叹了一口气,隐隐压着怒气,「杨漾回我电话了,小孩被接到她爸妈那儿去了。我想看看小孩,她让我明儿个和她的律师商谈见面时间,这合著是故意的呢!」接着把杨漾委托了律师的事都给利哲说了,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人说一说而已。
「你要和她打离婚官司?」利哲冷声道,微挑的眉似有一番思虑。
「我不想。」温如予扔了手机,唇畔扯出一抹自嘲,「一对夫妻在法庭上互相指责,不会太难看了?」
「明天你要去吗?」
「当然得去,姑且看看她开了甚么条件,如果不太过分我就都依了她吧。打官司不是说好玩的,我没有那样的心力奉陪,将来让孩子知道了是多不好的影响,她疯了我可没疯。」
「孩子归别人了也没关系?」
温如予没有答话,不置可否,嘴唇却抿得死紧,直勾勾地瞪着对方,似乎在痛恨对方不留情的指摘,可是利哲的下一句话却又让他意外地一愣:「我陪你去吧。」
「干嘛要你陪?又不是甚么事,你上你的班儿,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就好,反正你去了也帮不上我甚么忙。」温如予心情隐微一霁,嘴上虽然果断拒绝了,心里却还是因为对方主动说要帮忙的举止烫贴非常,连带声音也不觉变回平时的温和。
「你确定我帮不上忙?」利哲扬眉,似笑非笑地觑他。
「反正你别掺和,而且你……我也不想再旧事重提,但你也不怕我尴尬!」温如予脸上写着责怪,可见他即便对利哲这个人终于不再有反感,却没办法当作甚么都没有发生过。
利哲听清,眼色不由一冷,「所以我的存在让你不舒服?」
「你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吗?」温如予不懂他的坚持,压根不是一般朋友的那种客套话,并不是嘴里说随时能帮忙行动上却毫不积极,利哲是一旦说出口就要认认真真执行到底,说要帮忙就是帮忙,就像前几天他亲自接他回家一样完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他一直疑惑着是否有甚么自己不了解的原因,那显然不是出于内疚,利二少爷没有良好的反省习惯,这一点他早就领教过了,既然不是内疚他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甚么让这个上对自己的事如此上心。
利哲重重哼了声,说出口的话自然是不中听的,满满是讽刺揶揄:「你那么蠢,准是吃了亏还傻傻帮着人数银票,与其被别的人占了便宜倒不如被我占便宜,你说是不是?」
听得如此令人吐血的回答,温如予想气也气不下去,甩了门不理人,盖被睡觉去了。
隔天起来,温如予烘了面包匆匆解决了二人的早餐,结果毫无意外地还是由利哲开车把他送到杨漾委托的律师事务所去。
该事务所位于市中心的商业区,显然是颇具名气的事务所,事实上也具有国际性规模,尤其以离婚诉讼在法律界著称,杨漾大概也是是慕名寻来的,虽说是国际知名的事务所,在温哥华的分公司却不怎么大,占了一个楼层也没有,漂亮的女接待员将他们带到其中一间见客的会议室,四面是透明的玻璃,纵然被看得清清楚楚隔音却是一等一的好。
接见的是这位看起来约莫四十岁的白人女律师,身着刻板的黑色西装裙,一副粗黑框眼镜遮去她脸上的大半,有点晚娘脸似的苛刻冷漠,她机械式地同他们握了握手。
「您好,我是l,你们哪位是温先生?」
「我是。」温如予淡道,眼角剖了身旁的男人一眼,「这是陪我来的朋友。」
女律师似乎有些诧异对方是如此清俊年轻的男人,却又微微不屑于他要人陪同的行为。她点点头,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进入主题:「如先前所说,我是杨小姐的代表律师,负责处理你们二位的离婚手续。这是要入禀法院的离婚共同申请书,杨小姐已经签名了,按她的说法是温先生也同意,双方协议离婚会省下很多不必要的手续,我们也建议这么做。这张申请书我就杨小姐所提供的资料基本上已完成,温先生请核对一下有关您的资料。」说着,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表格,推至温如予面前,同时递上一枝笔。
利哲刚坐在温如予旁侧翘着二神腿,连着办公椅往他凑近,抢了文件翻了翻,温如予一把抢了回去,迅速读了一遍就点了点头。
l见他态度合作,又抽出另一份表格,「这是关于子女安排的陈述书,我依照杨小姐的要求拟了一张草稿,内容是你们同意由杨小姐拥有抚养权,她的父母将会负责照顾孩子的日常起居,长周末或假日的时候杨小姐会让孩子与您见面同住,平日里您在知会过杨小姐的前提下也可前去探视孩子,如果您同意这个安排的话也请在下面签个名。」
「我不同意。」温如予瞬即板起了脸,不假思索地道:「我只会同意共同抚养。」
☆、025
「温先生,共同抚养的前提是双方有十分规律的协议,比如说一个月跟爸爸、一个月跟妈妈,可你们二位的工作情况特殊,这样的安排几乎是不可能的。像你们工作不定时的父母,因为不固定时间表而须要时常沟通作决定,很容易引起争议,到时候又回来要求法院判令,这是法官不愿意看到的,他们希望判令是绝对的,因此陈述书上的提议计划必须是完整且详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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