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换作一般人也是会退却,至少也应该犹豫一下,也只有他这个弟弟会倒贴上去,处处为对方着想打算。当然,他并不晓得利哲和温如予之间的瓜葛,要是知道了,恐怕还要比现在惊讶十倍。
「介意又怎样?小屁孩是不是就可以消失?」利哲冷冷应道,说完就把燃上的一根菸叼在嘴里,接下来的话因此变得含糊不清。
「所以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帮人家养孩子这种事也做,所以这是……真爱?」虽然觉得这个字在现代社会、在他们口中说出来有点可笑,利维还是忍不住往这个方向猜测,毕竟弟弟这一面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实在是有趣得很,不好好八卦一番也对不起自己。
利哲只是恨恨瞪他一眼,重重吁出一口二手烟。不想再纠结于这种再怎么谈论也没意思的感情问题,他把夹在指间的菸往烟灰缸抖了抖,表情虽仍是臭着,声音却已经冷静如常,「这次回国,会待上多久?」
「两三个月吧,顺便看看小妹。你呀,除了经济上的支持,偶尔也要关心一下。」
「那是后妈生的女儿,我出钱供养她唸书生活就已经仁至义尽,还要我怎么样?我的爱心还没有泛滥,自己人和外人我分得清清楚楚,而我无法将一个害我妈郁郁而终的女人生的女儿当作自己人。」利哲的话说得冷淡,神情也冷淡得很。
他向来对这个相差十载的妹妹没甚么好感,在他眼里就是自小被金钱纵坏了,甚至会问出「为甚么老婆婆要上街拾纸皮而不回家吹暖气」这种蠢问题。利哲虽然自己也是富二代出身,因为居于海外生活倒是和普罗大众差不了多少,至少走到街上如若不说没有人会猜到他的家底,因此他很是看不起会卖弄财富的无知人们。
后母不喜欢加拿大,嫌闷,在利父逝世后便拿着分到家产带女儿回国定居,和两个无血缘的儿子们自然不会有联络,倒是利维自小也算疼着小妹长大的,每年一度回国也会前去探望,相比起来二哥利哲就冷淡得多,除了会让利维转交一点生活费零花钱之外,半句关心的话也没有。
「反正就去看看而已,也没甚么。」利维耸耸肩,心知弟弟小气记仇,虽然自己说不上有多善良,至少年月过去有很多事都淡了,就只有弟弟始终记着,性情仍如小时般偏执。
「随便你。」彼此不干涉是他们兄弟俩之间的默契。
利维在家烘了几个杯型蛋糕作饭后甜点,利哲因为不尝甜就不赏脸,却还是打包了几个说要带回家去,利维刚才就取笑弟弟够了,现在看到这一幕也没说甚么,一边咬下半块蛋糕,一边笑觑着弟弟的举动。
☆、054
吧台上的手机响起,并不是自己的铃声,那么就是弟弟的了,利维替他抬起,眼角余光瞥见来电显示,不由挑了眉等看戏。
「你家那位。」利维笑得促狭,将手机递了过去。
闻言,讶异的却是利哲,他是没想到那人会打电话给自己,应该说他从未主动联络过自己!利哲心中忿恨,却还是接了手机,按到耳侧接听。
「怎么,今天不回来?随便你。」利哲冷笑,劈头便是尖刻讽刺,未听原由就酸了这么一句,分明是在宣泄不满。
彼方一迳沉默。隐隐有几道雪风刮过收音器,在寂静无声中放大。
「怎么了这是?」利哲蹙眉,无人听得出他的担忧。
「我现在去你哪里还来得及吗?」
利哲听着不觉冷笑一声,「你当我是家佣?家佣还收钱办事的呢!就算我不是甚么少爷公子,也没道理让你随传随到不是?你答应了和我试试,该不会以为我就得时时用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你要我走就走,突然想来了就来了,当我是甚么了?你在哪里?要我接你吗?」
最后一句突兀得让利维听着听着就差点噎住,怎么本来十分具有弟弟风格的刻薄语调会彻底大转弯,明明一副随时会生气得挂电话的盛怒模样,就连他也觉得要是他是电话里的那个人恐怕听不到中段就会尴尬得想哭,可是他还未等到苦主听不下去的一刻骂人的那位竟就松了口,纵然语气仍是又硬又冷,气势还是一整个弱掉。
不过前提是对方要先忍受了前面占了百分之九十的冷言冷语才能听得到重点。
话说得难听,显然彼方的人也差不多听得习惯,所以才能在听了这么多之后仍未挂线,不过看弟弟的脸色似乎也没有因此缓和,沉得像甚么一样。过了一会儿,也不知电话彼端的人说了甚么,只见利哲挂了电话,默默穿起外套来。
「他要来?」
「嗯,我去接他过来,快把蛋糕烘热了,他爱吃这个。还有,对他的态度正经点,他脸皮薄,不过别人拿他说笑。」
「这么听他的话?不吊一吊他的瘾?」利维笑笑,优雅得丝毫不似在谈他的fēng_liú事,「傻弟弟,你还没有过追求别人的经验吧?让哥哥给你个忠告,忽冷忽热才最招人爱,你这种不行的。」
「我不用那一套。」冷冷抛下一句,利哲人已出了门跳上停泊在路边的车子,上了钥匙就踩油门去了。
温如予在二十分钟车程外的咖啡店喝着热巧克力。
利哲停在外头,拨了一通电话让他出来。温如予自咖啡店走出时,脸上表情平常得很,仍是平时温温淡淡的模样,在夜色下沉静无声。
「孩子送回去了?」利哲冷冷地开口。
街灯射在温如予坐着的副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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